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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可能是昨天我的火氣太大了,說了一些很重的話,你別在意。這個時候,我們只有相互扶持,才能度過難關---明天是星期日,你跟我去商場,我給你買一些女生穿的衣服。”

葉青菊連忙菸頭:“不……不可以的……不能讓你……”

“除非你肯穿男士的衣服。”黃泉邊笑邊說。

葉青菊低下了頭,不敢再接觸黃泉的目光。她輕聲問:“那……商場的人……多嗎?”

“那是自然了---否則商場早就倒閉了。”

“我……害怕人多。”

“不會吧!”這下黃泉的臉色不好看了,“難不成你讓我一個大男生獨自去逛女士服裝店?”

這時候,葉青菊不經意間抬起了頭,她的視線立刻穿過了黃泉,直指黃泉現在住的那間屋子。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緩緩抬起右手,指向那間屋子。

“那裡,有人。”葉青菊的聲音又開始顫抖了,“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床上……翻看著……一個小本子。”說著,她無意識地向黃泉旁邊靠了考。黃泉已然可以感覺到她那戰慄的身體了。

每一根汗毛都如同剛剛接到指令計程車兵,瞬間倒豎起來,一陣徹骨的寒冷霎時間貫穿了黃泉的身體。

“那裡沒人啊。”黃泉安慰道,其實在他心裡,已然產生了莫名的恐懼---儘管他平時不信邪,但在這樣一間只有兩個孤單落寞的人房間裡,聽到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就算是再虔誠的唯物主義者,他的信念也會動搖的。

“不,他……還在。”葉青菊鼓起勇氣,又望了那屋子一眼。

現在黃泉可以對燈---無論是對白熾燈還是節能燈---發誓,屋子裡的確沒有一個人影。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洗漱一下,去睡覺吧。”

躺在床上,黃泉又不自覺地環顧了一下這間屋子,一些還沒有打烊的店鋪的各色霓虹燈的光透過窗子**出來,使房間的光線有些昏暗。朦朦朧朧之中,黃泉看到冰冷的牆壁上似乎有一個古怪的影子在遊動,如同張牙舞爪的魔鬼。片刻之後,黃泉才意識到,那隻不過是道旁梧桐樹的枯瘦的枝幹---黃泉倒覺得這與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中的一段情景頗有幾分的相似。

恍惚中,黃泉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黃天成,他臨死前的一個晚上,不就是整夜地坐在床上翻看著一本《宋詞三百首》嗎?難道葉青菊看到的是過去發生的景象?

於是,黃泉不禁想起了那個葉青菊在樓道里看到小女孩,那個他永遠都無法忘記的神秘卻可愛的小女孩---只可惜她永遠離開了這個殘酷的人間。

他想念她,因為她與他同樣不幸。

星期日。

黃泉竟真的獨自踏上了去商場的路。他的心在不住地狂跳,就好像臨刑前的犯人似的。

自從父親黃天成死後,那個當警官的遠方表哥黃小飛給了他一大筆生活費用。他不喜歡黃小飛,他甚至十分憎恨黃小飛,可他明白,錢是無辜的,他犯不著跟錢過不去。於是他做出這樣一個選擇:對於黃小飛,他該用什麼態度還用什麼態度;對於黃小飛給他的錢,他就理直氣壯地花。

星期日的裕華路從來沒有寧靜的時候,雖然算不上是peoplemoutainpeoplesea,但這裡的人也足以讓一個不愛湊熱鬧的人產生窒息的感覺。街道兩旁的音箱裡不時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最後三天,清倉處理!19元,一律19元!”事實上,半年前人們就可以將這套詞倒背如流了。

黃泉一時覺得有些眩暈,便走進了全市比較有名頭的商場---B市百貨大樓。光亮的地轉倒映著天花板上的頂燈,如同滿天星斗般映入了黃泉的眼簾,這使黃泉立刻產生了厭煩的感覺---小時候,和父親逛商場是他最喜歡做的事,可隨著年紀的增大,他才意識到,這種事更適合女人來做。

然而現在,他正站在女士服裝區前,遲遲不敢走進去。

最初,黃泉如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塵,沒有人注意到他。但久而久之,他便如同白紙上的墨跡,成了眾人眼中的焦點。路過的女客時不時向他投來複雜多樣的目光,或嘲諷,或鄙夷,或疑惑,更有甚者,看到他站在那裡竟灰溜溜地逃開了。

這時候,年輕漂亮的女售貨員顯然看不過去了,她請同事幫她招呼手底下的買主,自己則徑直向黃泉走來。

“請問,你有事情嗎?”女售貨員的語氣雖然溫柔,但就算傻子也能聽出來,她的話裡暗藏殺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