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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張天放一臉愁容地走了進來,李素偉發現張天放的臉上的神色有些慌張,便小心地問道:“天放,你怎麼了?”

“事情不妙了。”他儘量壓低聲音,簡直比舊時的地下黨接頭還要謹慎。他的話裡雖然只有簡短的五個字,但大家的心都是一沉,剛才調侃時的飛揚的神色也剎那間隱沒了。

再黃泉還沒來的及問一句“為什麼”的時候,上課的鈴聲已然響起,本來吵得如同蛤蟆坑似的教室瞬間變成了“活死人墓”。

這時,怒氣衝衝的化學老師走進了教室。她走上講臺,不知從身上什麼地方拿出了一張小紙條,隨後便連珠炮似的唸了一大串人名,最後她又補充了一句:“剛才唸到的人,將上星期五的那張化學檢測卷子除了選擇題以外的部分全部抄一遍!”隨後,她將那張小紙條夾在了一本厚厚的參考數理。此時的她看上去如同一頭被激怒了的母獅子。她用手拍了拍講臺,彷彿再教訓自己不爭氣的兒子。看樣子,她還有話說:“你們自己看一看,有誰的酯化反應方程式沒有寫‘水’!我強調了一遍又一遍,你們還不寫‘水’,你們的腦子是幹什麼吃的?”

所謂“酯化反應”,即指醇跟羧酸或含氧無機酸生成酯酯和水的反應,如HOOC—COOH+CH3OH→HOOC—COOCH3+H2O。此反應式中,學生很容易忘記書寫“水”,黃泉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黃泉再一次苦笑了。

其實黃泉還有兩個親人,其中一個是他的祖父,不過這個祖父對自己的兒子黃天成都是很刻薄的,起初,這種父子關係是可以僵持下去的,但自從黃泉出現以後,那老爺子便威脅黃天成要他從自己和黃泉之間做出一個選擇,當他的兒子毅然選擇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嬰兒時,老爺死差點氣得吐血。雖然進行所謂的“堂前三擊掌”,自此以後,父子倆便已是老死不相往來了。這些黃泉都是知道的,因此黃泉才會選擇去拜訪自己的另一個親人---他的外公。

這是個只有黃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在他四歲的一天,黃泉獨自在屋外嬉戲的時候遇見一個自稱是他的外公的慈祥的老人,老人要他保證不把見到他的事情告訴別人,包括他的父親黃天成。於是,兩人的關係便被秘密的隱瞞了將近十四年。

外公的家坐落在B市的北郊,確切地說,這裡已不能算是城市了,這裡只不過是一個有二三十家住戶的小村落。村子的旁邊便可見一條可直到祖國首都北京的鐵路。這裡的人大多都以習慣伴著火車的汽笛聲入眠了。

此刻,已是夜幕舊垂了,黃泉正徘徊於外公家的門前。望著家家煙囪裡升騰起的炊煙,聽著家家窗戶裡飄散出來的人聲,黃泉不僅黯然神傷了。父親的影子再度浮現於眼前,父親生前是那樣慈祥,目光裡也始終透露出憨厚與樸實。可是,今天他在殯儀館裡見到的父親與往日大不一樣---雖然經過化妝師的妙手裝飾,但他的眉眼之間透出的驚懼之色是無法被演蓋的。

父親究竟在恐懼著什麼?

屋中的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斷了黃泉的思緒。正當黃泉的手要碰到那扇破舊的門時,門竟然從裡面被開啟了。一個坐在輪椅裡卻滿面紅光的老人出現在黃泉眼前。“小泉,是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來呀?”老人依舊在咳嗽,但是他那因咳嗽而顫抖的身子卻未顯出半分病態,老人向屋外偏僻的空地上吐了口痰,便搖著輪椅拉黃泉進了屋。

這間屋子裡的陳設竟也異常簡單:一個整齊地擺放著各式圖書的書架,一張已有部分油漆脫落的寫字檯,另外表示一張鋪著幾層被褥的木板床了。由於比較靠近城市,所以這裡每家每戶的基礎設施也還算過得去---至少這裡的暖氣熱的燙手。

這時候,黃泉再一次注意到了床頭上方牆上掛著的那幅黑白照片---一個女子的黑白照片---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了,因為此刻他又想起了上個星期六晚學校科技樓四樓男廁所的那恐怖的一幕。他當然知道這張照片與廁所裡見到的那張照片是兩回事---確切地說,那女子的面容已然在黃泉的腦海中模糊了。

而對這張照片,黃泉竟也有似曾相識之感---過了十四年他依然找不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因為黃泉從不會向外公提前那張照片---當幼時的他第一次向外公問有關這張照片的時候,外公竟然落下淚來。從此以後這個話題變成了禁忌。

“小泉,怎麼從你進門到現在都不說一句話呀?”老人又幹咳了幾聲。他顯然已注意到了黃泉的手,柔和的目光中盡是愛戀,“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你呀?”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