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大著膽子彎下了腰,將鼻子湊到了壽衣上,沒有屍體怪異的味道,只有一股更濃郁的異香,這股異香似乎來自天堂。
突然,楚天瑤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自己的頭按在了屍體上,如何也抬不起來。可是她明明看到黃天成的手臂正交叉置於胸前。那麼,按在她頭上的又是什麼呢?
臉頰貼在冰冷的屍體上令楚天瑤感到驚恐萬分,她無法叫出聲,彷彿真的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她只有無比艱難地喘息。與此同時,她的目光竟然無意間落在了黃天成僵硬扭曲的臉上。
她看到了那張臉露出了怪異的表情——他在笑,笑得如此猙獰恐怖,似乎在召喚著這個可憐的殉葬者的靈魂——冤鬼索命——這是她的本能反應。可越是這樣想,她便覺得那張臉笑得越是恐怖,而又略帶輕蔑之意。
突然,那件壽衣起了變化——楚天瑤臉頰附近的壽衣突然生出了淡藍色的火苗!緊接著,火苗迅猛地向四周蔓延開去。楚天瑤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猛然將身體從屍體上彈開。尖叫聲終於暢通無阻地從她的喉嚨裡發出,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今夜,市公安局中將無人入眠。
第四章
精緻的小瓷碗被摔在地上散作無數碎屑,震天的鞭炮聲劃破了清晨的寂靜,整個世界再次在黃泉的眼眶裡搖搖欲墜了——今天是黃天成的靈魂(假定所謂的靈魂真的存在)上路的日子。黃泉什麼都沒做,一切都是他的遠房表哥一手操辦的。而對這位遠房表哥,黃泉生不出一絲好感。確切地說,黃泉對他懷有的是一種難以掩飾的恨。
黃小飛本打算對屍體做進一步的檢查,但是他執意要讓父親按時出殯,由於這幾日的檢驗並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線索,因此局裡決定同意黃泉的要求。
今天,黃泉有理由不去上課——這是班主任批准的。但是,他卻出人意料地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了學校的大門。
操場上,升旗儀式剛剛結束,到處都是湧動的人群,不到半分鐘,黃泉已然置身於人群之中了。他是被人推著緩緩向自己所在的教室移動的。面對著一張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黃泉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感。
就在這個時候,黃泉感到某個地方正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就像昨天再家門口一樣。
黃泉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湧上了他的心頭——難道有人一直再跟蹤著自己?黃泉本能地環顧四周,但是周圍的學生似乎有著相同的表情——那些只不過是一些睡意還未全消的眼睛,而且根本沒有哪一雙眼睛在刻意注視著他,而那種奇怪的感覺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黃泉!”站在教室門口的班主任發現了他,待到黃泉來到他身旁,她溫柔地說,“怎麼不在家多休息兩天呢?”
“老師,我……沒事。”黃泉說,“我不想耽誤課程。”
“可我覺得你應該有一個更良好的心態來完全投入到學習中,而你現在必須要調整一下,耽誤一兩天的課程似乎不打緊的。”
“老師,我沒事的。”
面對黃泉的堅持,班主任自然是不能再說些什麼了。她只得將黃泉送進了教室。
因為女生怕冷,所以在冬季,教室的門窗都是緊閉著的,這樣一來,教室裡便積下了麵包;漢堡以及其他一些食物混合再一起的怪異你的味道,這使黃泉感到一陣眩暈,過了好久他才適應過來。
這時教室裡炸開了鍋。
——這不僅僅是因為班主任的身影剛剛在視野裡消失,也更不是因為黃泉的到來,這主要是因為班上的一個女生失蹤了——她也是《柳毅傳》劇組裡的一名成員,再劇中她扮演一個婢女。
她的名字叫做水蓮,女孩們善意地稱他為“水蜜桃”,而班裡的一些愣頭小子則稱他為“水簾洞”,就影響力而言,前者是遠不及後者的。水蓮是個開朗的女孩子,她對此也未作太多理會。可令大家不解的是,她竟然與張天放借來的道具紅嫁衣一齊失蹤了。
“唉,黃泉,你是怎麼看這事的?”黃泉的同桌董曉傑好奇地問他。
黃泉不禁苦笑——父親都去世了,他還哪有心思管其他人的閒事呢?他只是敷衍道,“大概是巧合吧。”
“靠!巧合?”董曉傑的反應倒是滿強烈的,憑什麼世上的巧合都讓她趕上了?我想她應該是不甘心做配角才這麼幹的。“董小姐(其實有很少人叫他董曉傑。)你別扯淡好不好,小心人家告你誹謗。”剛剛路過的李素偉也加入了討論。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