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嘴巴,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做夢也沒想到在這樁看似簡單明瞭的案子背後,居然還隱藏著這麼大一團迷霧。
過了半晌,他才回過神來,一拍大腿道:“大人,您可真不愧是江南神捕。這麼多疑點,屬下與您同進同出,居然一點也沒看出來,還道這樁案子早已水落石出,應該結案了呢。”說罷,起身給他倒了一杯酒,“來,屬下深感佩服,敬您一杯。”
吳過看他一眼,搶過酒壺,連幹三杯,才放下酒壺嘆口氣道:“正在這個節骨眼上,那個什麼吸血鬼又來湊熱鬧,如此一來,這案子就更復雜更詭秘了。”
“那倒也是,不過再複雜的案子也難不倒您呀!”小午討好地笑笑,再度起身給他斟酒。吳過攔住他,以手支頭,道:“算了,我、我覺得有點頭暈,這、這酒勁兒可真大……”
小午狡黠一笑,道:“大人,您該不是喝醉了吧?”
“誰、誰說我喝醉、醉了?再、再倒!”
吳過眯著眼睛,歪著身子,將空酒杯遞了過來,嘴裡含含糊糊道,“就、就是再、再喝兩壺,我、我也不會醉……”
小午道:“是,是,大人海量,大人海量。”伸手倒酒。
便在這時,吳過酒杯落地,端杯的手忽地向上一勾,已然扣住他的脈門,嘴裡一聲冷喝:“快說,你在酒裡放了什麼東西?”
小午這一下當真嚇得魂飛魄散,手一抖,酒壺早已咣噹一聲掉了下來,吃吃地道:“大、大人饒命,不關我的事,是、是白、白……”
剛說到這裡,只覺手腕一輕,吳過忽然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雙目一閉,不省人事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吳過終於被一陣熱鬧的聲音驚醒,昏昏沉沉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那床錦帳流蘇,幽香撲鼻,甚是華麗,卻不知是何處所在。窗外一輪新月緩緩升起,其時正是晚間。
他心中暗暗稱奇,移動雙臂,正要翻身起床,誰知一試之下,居然全身酥軟,使不出半分力氣。只好復又躺下,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外面十分熱鬧,杯盤亂響,似乎正在宴客。只聽一人道:“多謝知府大人肯賞臉光臨寒舍,來,雷某敬您一杯,聊表心意。”聽聲音,正是雷驚雲,只是聲氣不大,而且略顯沙啞,顯是身體尚未完全恢復,中氣不足所致。
吳過心道:原來這兒是仁義山莊。
另一人朗聲應道:“哪裡哪裡,驚雲公子相邀賞月喝酒,本官豈有不到之理。”正是知府大人的聲音。
吳過心頭一輕,暗忖:知府大人也在這裡,那便好了。
雷驚雲喝了一杯酒,又道:“雷某此次劫後餘生,大難不死,全仗知府大人及諸位官爺出力。來,在下再敬諸位一杯。”接著便是一陣觥籌交錯的聲音。
吳過側耳細聽,知府衙門的一眾官吏都來了,錢師爺和小午也在其中,看來排場還不小。
吳過心道:大夥都在這裡,怎地沒人來救我?張了張嘴,叫道:“雷兄,雷兄。”
話雖出口,但聲音極低,連他自己都聽不甚清。
他有些奇怪:我怎麼連話也說不清?吸了口氣,又更加用力地叫了兩聲,但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聲音仍然傳不出去,外面人聲嘈雜,根本無人聽見。
他不由得一陣氣苦,想動動不了,想叫卻又沒人聽見。便在這時,忽聽身側“嚶嚀”一聲,把他嚇了一跳,扭過頭來一看,只見床內居然還躺著一個雪白耀眼的女人,頭髮蓬鬆,錦被橫蓋,露出白晃晃的胸脯在外面。
他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偏在這時,那女子正好在睡意矇矓中睜開鳳目,驀然見到一個陌生男人躺在自己床上,不由得大驚失色。
這女子似是習武之人,反應極快,勁道也強,左腳一抬,便將吳過咕嘟一聲踢下床去,同時靠牆坐起,雙手抓起被子遮住胸前,嘴裡尖聲大叫:“啊,有賊,有賊!”
話音未落,只見一人破門而入,喝道:“弟妹,什麼賊?賊在哪裡?”來人粗眉大眼,提掌戒備,正是雷驚雲。
吳過跌地之後,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竟然光溜溜不著寸縷,大窘之下,聽到雷驚雲的話,扶著椅子勉強站起來,往床上一瞧,那與自己共睡一床的女子,可不正是白如霜。只覺腦中轟然一響,當場就驚呆了。
白如霜驚怒惶急之下,這才看清被自己踢下床的人竟然是知府衙門總捕頭吳過,更是滿臉通紅,又羞又怒,指著他道:“你、你……”
雷驚雲驀然看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