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全面發展的大學生走出校園時,一張薄薄的A4紙都夠記載下他的職業發展興趣、個性、才藝,從而被職業市場認可。而這種resumebuilding和resume…oriented的態度,正體現了一種最基本的自我規劃的意識。
相比之下,中國的大部分學生,往往是茫然地度過了四年後,才知道需要有一張簡歷來總結自己的所學所得,才發現除了寥寥幾行的基本情況,幾乎沒有什麼能令人耳目一新的特長。於是有的人鋌而走險,虛構經歷,最終損害了做人起碼的誠信。
大學的實驗室精神
大學是什麼?我的答案是:大學是人生的實驗室。
在大學裡你可以嘗試一切新的東西,在大學裡你可以犯錯誤而不會承擔無法挽回的後果,在大學裡你可以做人生的實驗,最終弄清楚你想要什麼、需要什麼、適合什麼、擅長什麼。
讓我們回顧一下做實驗的過程:提出理論上的假設——動手實驗——驗證實驗結果與假設的差距——總結經驗成為知識。
正是這樣一個個主動的過程,才最後決定了四年前相差不大的同一批人,一起進入同一個校園,聽同樣的教授的同樣的課,四年後卻有著大不相同的未來。區別的關鍵正是,有的人在四年裡勤奮地做著各種各樣的實驗,總結了各種各樣的知識,實證了各種各樣的假設。而有的人,卻連一次實驗也沒有做過。
在做實驗的過程中,除了操作上的努力,更關鍵也更具決定性的因素是——你提出的假設是什麼。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是回顧過去二十多年裡最成功的大學生的形象的變遷:80年代最“酷”的大學生,要會寫詩、會彈吉他、喜歡把尼采和弗洛伊德掛在嘴邊、喜歡在學校邊上髒兮兮的小酒館裡縱橫捭闔地談論中國的外交和內政大事;90年代最“酷”的大學生,是網蟲、努力地考託考G、聽格萊美、喜歡在麥當勞或是肯德基裡會餐、一塊兒閒聊申請美國學校和簽證的種種傳說;千禧年之後最“酷”的大學生,他們熱衷於各種NGO(非政府組織)的組織和活動、議論NewYorkTimes網路版上關於中國經濟的評論文章、在“雕刻時光”或“星巴克”裡計劃下次境外揹包遊的路線、在心裡清楚地比較哪個諮詢公司或者投資銀行提供的海外培訓計劃更加誘人。
你會發現他們在做非常不同的事情,或者說,非常不同的實驗。而這一切的不同與時代有關,與環境有關,更多的我覺得與他們自己能夠提出的假設有關。提出的假設不同,幾乎決定了發展與努力的層次不同,也必然決定了最終獲得的知識與成就不同。
空白、狂妄與分享
話題最後還是回到我們這本小書上邊來。在中國發達得過分的出版市場上,卻沒有人認認真真地寫過類似話題。我們居然還能發現這樣一個空白,簡直是奇蹟。
當然,你可以發現,已經有數不清的人在描述大學裡邊花天胡地的生活,但那是小說,那可以讓我們感動但不能培養理性;也有數不清的書在教我們如何成功,但如果看看作者,你會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名單——除了外國人、商人之外,就是小留學生和他們的父母。我個人的感覺是,這些書不太適合大學生。
想想也奇怪,從來沒有中國自己的大學生,對於如何在中國的大學裡取得成功,給出任何的建議——似乎在中國的大學裡已經找不到合適的人了,要不然他們都出國了,要不然他們都根本不屑於讀大學?可在哈佛廣場的書店裡,我看到,滿滿幾個書架都是如何在大學裡發展的書籍,從抽象的大學成功哲學到實用的社團和課程介紹手冊。也許美國大學的學費太貴,讓他們更深刻地瞭解到,大學四年的時間有多麼寶貴;而中國的學生卻恰恰因為教育費用的低廉(實際上,現在的學費已經相當可觀了),因此少了一份對大學教育更加嚴肅和負責的態度。
我和任羽中並不一定就是這本書最合適的作者,比我們成功的北大學生還很多。我們也並不“狂妄”地認為我們就接受了完美的大學教育,也許把我們倆的教育加在一起能夠更接近“完美”。但我們可以坦然地說,我們是這個體制下的“成功者”,無論是高考,還是在大學裡邊的收穫。羽中正在向著成為學者的路上努力地走著,我也正在與哈佛、耶魯等名校畢業的美國學生旗鼓相當地競爭著工作的機會。
由於各種各樣的機緣——對羽中來說,是因為未來做教授的打算使得他去思考大學的教育,而我則是因為不斷有機會接觸世界範圍內最優秀的大學生,所以不得不持續地比較中國和先進國家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