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剛才又要闖陣又要對抗蜃龍,烏龜老爺的狀態不是很好,被抱起來也不掙扎,反而四爪垂在身側,整隻龜都顯得蔫搭搭的,有氣沒力的看了飼主一眼,它輕輕哼了一聲,把腦袋縮排了龜殼裡。
看老爺似乎沒什麼大礙,魏陽稍稍放下心來,也沒收起烏龜背上的羅盤,就這麼捧著烏龜走到了張修齊身邊:“至少還有一個羅盤能用,齊哥,咱們開路吧。”
張修齊點了點頭,稍稍辨認了一下來路的方向,帶著魏陽向西南方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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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靜軒的語速非常快,聲音裡都帶出了些微不可查的顫抖,姚煒卻一把拉住了他,放緩聲音說道:“軒哥,你彆著急,深山裡通話不暢的原因太多了,不一定是小齊那邊出了問題。找人是一定要找,但是準備也要提前做好才行。”
曾靜軒眉頭一皺,像是也想起了什麼:“你說那群人可能出手了?”
“可能。”姚煒答得乾脆,“你都說那個魘木陣跟大陣有所關聯,把這麼個陣眼破壞了,還不許他們找上一找嗎?咱們離開那邊也有一個半小時了,這麼長時間,也許他們早就找到了地方,並且在周圍設伏,所以回程的路上才更要小心為上。”
他們這邊距離魘木陣顯然更近一些,如果冒然衝過去,很有可能一頭就扎入了對方的埋伏圈中。曾靜軒這時也冷靜了下來,仔細思索了片刻,突然冷哼一聲:“既然都是用陰兵,他們能擺出魘木陣,咱們自然也能用虎符擺出其他陣勢!”
姚煒頓時笑了:“英雄所見略同。咱倆擅長的本來就不是以力破法的門道,能把殺生刃用到出神入化,也只有小齊那樣的龍虎山天師才行。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把手頭的東西都用起來,擺陣設伏,難道咱們就不會嗎?”
三僚村最擅長的就是風水大陣,而嶗山派的小道術冠絕天下,如今有虎符和玄鳥鏡在手,難不成還怕了那些雜毛嗎?
也不顧自己身上的血道道了,姚煒嘿嘿一笑,從溼漉漉的褲兜裡摸出了一把豆子灑在了地上,這次變出的卻不是老鼠,而是幾隻小小麻雀,撲稜著翅膀直接飛了出去,看那幾只鳥遠遠飛走,姚煒衝曾靜軒眨了眨眼睛:“走吧,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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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月夜中,一條身影在林間穿行,他的速度飛快,快到根本不像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當經過一顆枝葉繁茂的樟樹時,他驟然停下了腳步,從懷裡掏出一枚暗褐色的木偶,放在了樹下的淺坑內。
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停下了,每一次頓足都會放下這樣一枚人偶,隨即刺破指尖,在木偶的額心點上血痕,五尊人偶分別有楊木、桑木、柳木、槐木和桂木雕刻而成,乃是嶗山五鬼術的一種變體,然而嶗山的五鬼最多也就能做一些搬運、取財的勾當,而他這個五喪陣可就不同了。
隨著最後一個木偶放下,一團青氣從小小的人偶中溢位,漸漸由青轉黑,變做一副猙獰鬼面。隨著鬼影現身,青白的霧氣從後方蔓延開來,像是一張扯不開的紗幕,把周遭的山林籠罩在了其中。
看著面前的陣法變化,羅錦冷笑了一聲。不管來的是誰,有多少人,能夠破除魘木陣就證明了他們本領著實不俗,放著這麼個隱患在身邊,當然不是個事兒,只是這次他們進山,除了主持奪靈陣的三位師弟,只有幾個剛入門的徒孫和兩個從越南請來的降頭師,至於那些個保鏢,早就已經血祭了,還真沒閒暇人手,因此師父才會派他來看看。只要有他在,那群人自然就翻不出掌心。
不過也虧得這夥人防備不足,破壞了魘木陣後就這麼大大方方的離開了,連留下的痕跡都沒抹除,才讓他有機會使用魂煞術。如今那道血影應該已經找到原主了吧,不知能讓他受多大的傷?不過就算那人能扛下來,還有後手等著他們呢。
又朝剛剛血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羅錦放緩了腳步,施施然把手一背,走進了那團青白的霧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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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可比來時順暢多了,然而張修齊和魏陽的腳步都不算快,反而保持了一種相對謹慎的速度,明知道前面可能有埋伏,還不管不顧的往前衝,那就不是勇氣和魄力,而是莽撞了。
果不其然,越往前行,山林中的霧氣就越發濃稠,似乎有人開啟了陰氣閥門,把那些積攢了千年的鬼魅統統放出來了一樣,剛剛還平穩的羅盤指標也變得有些搖晃起來,可能是沒了烏龜老爺的太衍真訣加持,連賴公留下的羅盤都受了影響。
正在這時,張修齊腳步突然一滯,猛地咬緊了牙關,似乎胸前遭到了一記重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