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陣中的一枚銅錢彈飛了出去!姚煒大聲叫道:“你攔不住的!快滅了它!”
一滴汗珠順著對方額頭滴落,啪嗒落在地上,他卻沒有半點想要退讓的意思,反而牙關一緊,一口真涎液噴了出去,正正噴在被彈飛的銅錢陣位。姚煒當然知道這玩意的用處,舌根都痛了起來,直接喊了出來:“我有靈視!明天陪你去找屍首!快!”
那人的身形微微一僵,突然從腰側抽出一把桃木劍插在了陣符前一寸的地方,一道猶如悶雷的巨大天破聲傳來,震得四面玻璃咔嚓一聲齊齊碎裂,而硃砂陣中,那團橫衝直撞的黑霧終於消失不見。
姚煒腳下一軟,差點沒坐到在地上。這尼瑪也太險了,大哥你是收了人家多少錢,拼命也要殺鬼?然而還沒等他緩過神,那個男人已經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剛才的狼狽模樣似乎全然不見,就像掀起狂瀾的海面迴歸安寧,連被汗水打溼的額髮都顯得不那麼凌亂了,明亮的月光投射在他身上,打出一圈淡淡的光暈,在鮮明的光影對比中,那張極為俊美的臉轉了過來,一雙漆黑有神的眸子鎖在他身上。
姚煒渾身一僵,脊背上突然升起一種像是麻痺的顫慄感,心跳砰砰快了起來,也不知是被對方的目光激盪,還是被那張極符合他審美的帥臉煞到,而那人沒有關心這些,只是面無表情的張口說道:“我叫曾靜軒,三僚曾氏傳人,你是嶗山姚姓後人嗎?”
第148章
真正的道門圈子其實很小,各門各派的傳承都有脈絡,有些甚至祖上往前數幾輩就能攀上關係,再經過近代戰亂的板蕩,僅存的這些家族門派更是知根知底,誰家有什麼本事,只要是圈子裡的人都會有所瞭解,因此有時候根本不用自報家門,手上功夫一露,自然也就清楚你的身世來歷。
嶗山姚氏也是如此,非但繼承了不少嶗山小道術,還有一樣“靈視”的獨門本領。所謂靈視並不是一種真正的視覺,而是某種類似第六感的特殊能力,一般用於趨吉避凶,尋根問底之類的事情,加之嶗山道法本就以詭譎著稱,所以這脈姚家子弟也就更加精明謹慎、滑不溜手,算是那種絕不會往麻煩跟前湊的型別。然而眼前這個偷拍撞上人家除祟的,顯然跟“謹慎”差的十萬八千里遠。
被人戳破了家門,還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盯著,姚煒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模樣,反而嘿嘿一笑:“人各有志嘛,又不是每一個姚家人都要老老實實守著祖訓。曾哥你不也是,三僚曾氏,哪有客串捉妖先生的?”
這話有點欠打,但也戳到了點上,和嶗山姚氏相似,三僚六姓在風水圈裡無人能敵,卻從沒什麼捉妖除祟的聲名,無他,術業有專攻罷了。因此,不論是他這個兼職私家偵探的嶗山姚,還是對面那個兼職捉鬼降祟的三僚曾,都是不務正業的典型。
眼看對方眉毛一挑,像是不耐煩他的油嘴滑舌,姚煒趕緊賠著笑湊了過去,重新自我介紹:“我叫姚煒,的確是嶗山姚家的人,這次實在是誤打誤撞,雖然咱道法不怎麼能行,但是其他本事還是有點的,是說下來要怎麼辦呢?”
曾靜軒瞥了他一眼,抬腳朝臥室走去。這會兒陽臺的玻璃已經碎了一地,估計報警器響的時間也不短了,高檔別墅區的安保系統向來牢靠,剛才的動靜可不算小,再過幾分鐘,別說是保安,恐怕警察都要到了。快步走到床邊,曾靜軒彎下腰看了看床上躺著的那位,輕輕吁了口氣,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姚煒也跟著走了進來,這會兒才有功夫注意躺在床上的那位,原本儀態端莊的中年婦人此刻已經沒了人形,攤在床上的軀體膨脹了起碼有兩倍,淤腫的面部連五官都看不清楚,幾道堅實的束縛帶把人固定在了床板上,半遮的病號服下,是一個類似人面瘡的巨大膿包,雖然泛著膿血,但是口鼻眉眼都清晰可見,簡直讓人望而生畏。這就是傳說中的血胎咒了吧?姚煒嘖了一聲,果真只除掉厲鬼還遠遠不夠,還必須找到那瘋女人的屍體才行。
另一邊,曾靜軒已經放下了電話,轉頭對他說道:“人很快就來,今晚就在這邊住一夜,明早直接出發。”
這是答應過的事情,姚煒聳了聳肩,也沒推脫。幾分鐘後人就趕了過來,並不是直系的宋家子弟,而是那位受害者的大哥,宋市長的大舅子雷睿。看到屋裡的硃砂陣、碎玻璃和頭破血流的死貓,這位大舅子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小心翼翼的問道:“曾先生,這事情算是處理完了嗎?我看梓荃身上那個瘡還沒下去的樣子。”
“詛咒雷女士的惡魂已經除掉了,但是還要把那人的屍體找出來,火化之後用骨灰敷在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