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間木門,一股刺鼻的味道就鋪面而來,魏陽牙關一緊,站住了腳步。
實在不怪他心理準備不夠充足,只見屋裡唯一那張大床上躺著個人,或者說像是人形的物體,膿水一般的黃液從那人的臉上滲出,滴滴拉拉流滿了面頰,腹部鼓掌挺出老高,身材卻瘦削的似乎只剩一把骨頭,除了零星的喘氣外,這人簡直就像尊快要融化的蠟像似得,整個房間都散發出一種酸腐發臭的味道,讓人為之卻步。
然而魏陽停下了腳步,張修齊卻沒有,他甚至不由自主踏前了一步,受傷的手臂垂下,拔出了腰後的匕首。魏陽頓時一驚,拉住了他的衣袖,這個動作似乎也喚回了張修齊的神智,他扭過頭,眼中沒有跟著的那幫人,只映出了魏陽一人的身形,那道被激起的殺意漸漸冷凝下來,他反手握住了魏陽的手腕。
“屍傀,小心。”
第57章 屍傀
屍傀?不是三尸蟲嗎?魏陽心頭一驚,背後立刻密密麻麻冒出層寒慄,光看小天師的表情就知道床上躺著的那玩意不好對付,然而此時前狼後虎,那群盜墓賊可還在門口盯著呢,哪容得他多想!
神色絲毫未變,他從兜裡掏出一包東西,遞給了身旁的孫木華:“木頭,去把赤硝灑在門邊,以防邪氣外洩。”
這時孫宅男雙腿已經開始打擺子了,臉色也變得蠟黃,看起來一副搖搖欲墜的可憐相,魏陽可沒時間安慰他,直接把東西塞過去後,肅然看向站在門前的匪首:“苗先生,這人發作有多長時間了?”
苗運的臉色十分難看,剛才張修齊的話他也聽到了,“屍傀”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這又是個什麼情況?此時魏陽發問,他咬了咬牙:“快一週了,之前情況還沒這麼糟。”
魏陽皺了皺眉:“只有一週?那之前是不是還有人出現過類似狀況?”
“有,死了兩個。”苗運面色更難看了,“但是跟大哥不太一樣,那倆人一個突然暴飲暴食撐死了,另一個則是發了狂。”
魏陽心頭頓時一鬆,還有撐死的,那說明這事情依舊跟三尸蟲有些關聯,他心思變得奇快,緊緊追問道:“這些受牽連的人是不是都下過墓,還摸過屍體?那墓穴年份是不是在兩漢之前?”
這兩問可謂問到了關鍵,苗運額角的汗滴都滲了出來:“……沒錯,是座東漢墓,死得的那兩個下了墓,我大哥清理的土貨。”
這下就對上了!前兩隻三尸蟲都是出自漢墓,因而這群盜墓賊肯定是碰上了中屍彭躓,但是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屍蟲發生變化,才會出現齊哥所說的“屍傀”,魏陽的神色變得更加嚴肅,冷聲說道:“這次你們的確是惹大麻煩了,我說日光醫院那邊怎麼出現邪祟,只是現在煞氣已經在這人身上成了氣候,根本不像日光那邊能夠輕易除去……”
他沉吟了片刻,乾脆果決的說道:“你們去準備一些硃砂和白糯米,一隻九斤以上的大公雞,最好是土產九斤黃雞,還有從地下引來的活水,如果有殺生刃的話,最好也來幾把。”
“殺生刃?”前幾樣苗運都能聽懂,但是殺生刃是個什麼玩意?殺過人的刀?
“就是從墓中挖出的兵器,最好是開過刃殺過人的古刀古劍,殺的人越多,刀劍所含的煞氣越濃,對於除祟最為管用。”魏陽答得認真,而且這次還真不是蒙人的,殺生刃本就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法器,就像張小天師從不離身的那柄,雖然不知道短劍來歷,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保養良好的古劍,之前痴智大師也曾說過,讓他印象極為深刻。盜墓賊手裡可能沒有洪武朝的銅錢,但是這種能賣上價錢的刀劍卻未必沒有。
苗運頓時就醒悟過來,不由看向張修齊手中持著的那柄匕首,此刻天色已經暗沉,屋裡也沒開燈,但是那銳利的刀鋒反射出幽幽寒光,似乎根本不受夜色影響,散發出森然涼意。從沒想過墓裡掏出來的刀劍有這個用處,苗運點了點頭,心底已經開始琢磨要不要給自己也留幾把防身了。
迎門杵已經全部扔下,魏陽輕易分辨出那幾個匪徒臉上的表情變化,緊跟著就砸下另一坎子:“這幾天你們之中還有誰碰過這人?邪氣可是會傳染的,所有接觸過這人,特別是碰過他臉上黃水的人,一律找個地方圈起來,回頭除了邪祟我們再去幫他們破煞。還有小院裡有多少沒破過身的初哥,如果生辰八字合適的話可以在外面守著,凡是沾過女人的,統統給我避開。”
剛才那幾句話只是讓這群匪類心生忐忑,這次話一出口,門外站著的人嘩啦一聲退開了大半,就連苗運都有些緊張的攥了攥手指:“要是碰過女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