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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那棵樹下?

原來僅僅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們距離那隻認字犬的墳冢如此之近嗎?

似乎是有點頭緒了,但又好像更加理不出個所以然了。

丁老九自覺已經交代的清楚,待要長吁一口氣,忽然發現羅韌的目光錐子樣盯著他,登時又膽寒起來。

他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那以後,雖說不至於每天夜不能寐,但是隔個一年半載的,總會禁不住想起來。

越想越怕,成了精他怕,是個人他更怕,又怕那怪異的玩意在深山裡是不是有老巢,裡頭還有等著報仇的孝子賢孫——所以後來帶人進山,哪怕遊客再要求,他也不朝裡走了,要麼說山裡有野獸,不安全,要麼說自己腿腳不好,走不動。

萬萬沒想到,都二十多年了,忽然有人提起這茬了,難道……

腦子裡驀地閃過一個荒唐念頭,丁老九頭皮發炸,尖叫一聲往後就縮,說:“你們是不是……修成了人了……”

他渾身打顫,膝蓋發軟,自己也不知道在唸叨什麼,依稀記得有幾句。

——冤有頭債有主,要找找那個姓張的。

——我真什麼都沒幹,吃狗肉也是他想吃,我才幫忙的……

羅韌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時間啼笑皆非,曹嚴華沒好氣:“大爺,沒事多讀點書,我們哪兒長的像成精的了?”

怎麼,不是嗎?

那就好那就好,丁老九不安的訕笑著,慢慢平復下來。

也不能怪他,他年紀大,大字不識幾個,又長年守著深山,詭異的故事在他腦子裡扎的根遠比什麼科學要深。

看來有些人是不經嚇的,下的料一猛就容易傻——羅韌想了想,換了個相對溫和的語氣:“大爺,麻煩你想一想,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或者之前之後,有什麼看著不對的地方嗎?”

不對的地方?啥叫不對啊,丁老九眼神勾勾的,有點對眼。

羅韌耐著性子:“就是看著挺怪,又說不清原因。”

丁老九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什麼,就在羅韌他們等的幾乎不抱什麼希望的時候,他忽然遲疑著說了句:“有一個……不知道是還是不是。”

“最後埋狗的時候,那狗的身上,一條條的,就像那種拿大膠帶貼它身上,然後往外一撕,皮毛都沒了的感覺。可是,我也不記得它是來的時候就這樣,還是死了之後變那樣的……”

羅韌心跳的厲害:“幾道?那一條條的,有幾道?”

“五六道……六七道吧?有些是交錯在一起的,我就那麼帶眼一看,也沒數明白。”

回到車上,一時間都沒走的心思,兜售的村民們眼見有機會,又三三兩兩圍攏過來,曹嚴華身子探出車窗,跟其中一個人說了幾句,那人飛跑著回去,再來的時候,右手一兜洗乾淨的蘋果,左手一兜灶膛裡剛燒出來的玉米。

燒玉米是真香,雖然拿著燙手,木代噓著氣剝葉兒,一口咬下去,嘴唇、嘴角、兩腮,乃至鼻尖都黑了。

不過,誰也不比她好多少。

邊吃邊聊,好像早就成了習慣,多麼兇險的事,都能拿來下飯。

鳳子嶺,三重山頭,首尾相銜,山頭等高的情形不大可能,所以,整體的佈局,應該像一個錯開的、巨大的鳳凰鸞扣。

這地勢,是精心選就的。

認字犬離開壟鎮之後,為了找一個隱蔽的歸老之處,選擇了鳳子嶺。

在這裡,機緣巧合,開啟了上一輪被封印的兇簡。

根據丁老九最後的那條描述,認字犬身上出現的詭異的長條,羅韌覺得,七根兇簡,曾經同時都在認字犬的身上。

曹嚴華瞠目結舌:“七根啊小羅哥,有一根上身都了不得,七根都來,它不得飛天啊。”

一萬三想了想:“我的看法倒是和羅韌一致——你別忘了,最初兇簡附到人身上時,那個過程是很慢的。”

倘若把兇簡當成人來看,再大再兇悍的魔頭,被鎮了幾百年、困了幾百年、餓了幾百年,甫一得脫,都不大可能會立刻翻江倒海的。

它們可能手腳僵硬,驟然間竟不習慣脫縛,餓的老眼昏花四肢乏力,顫巍巍邁不動步子,需要恢復,需要汲取養料。

認字犬是最好的補品,換句話說,任何能夠開啟兇簡的人,都是命中註定的補品和因果。

不知道互相廝磨了幾個寒暑,就在人跡罕至的鳳子嶺,不管是大雨滂沱的晨昏還是雪掩山頭的晝夜,外面的世界那麼鬧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