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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這酒葫蘆裡是周大爺自己傢俬釀的酒,特別壯口,看著我扭曲的表情,周大爺開心地哈哈大笑著,眼看著已經快太陽下山,周大爺說該回家吃飯了,於是帶著我往回走。可在距離家裡不遠的地方,看見徐大媽站在門口,正在和一個穿著黑衣的中年婦女說著話。可是當我們趕到家門口的時候,那個中年婦女才剛剛離開。

我走到門邊的牆上掛上鐮刀,卻聽見周大爺問道,剛才那個,不是王老頭家裡的三丫頭嗎?怎麼這麼些年都不見了,現在肯回家裡來了?

周大爺的話帶著挖苦的意思,山村生活太過無聊,聽到周大爺這番話,我就忍不住繼續聽了下去。徐大媽說,哎呀你可不知道了,這老三剛來的時候我也差點都沒認出來,進了城裡生活過的人,是看上去和咱們鄉下老太婆不一樣。周大爺問道,那她這往日裡跟咱們又沒什麼來往,怎麼突然到我們家裡來,找你幹什麼來了?徐大媽說,哎呀,這王老頭今天早上走了,老大老二都是兒子,要跪著迎客,這不,就讓老三來挨家挨戶通知村裡人,有交情沒交情,都去看個一眼,送送別吧。

死人原本是件讓人難過的事,可是此刻在憋了幾個月的我聽來,卻是我能夠幫上忙的機會,於是我就湊過去對周大爺說,爺爺奶奶,這件事我可以搭把手,你也知道我跟我師父都會這個,這可是吃飯的本事,既然這人都去世了,家裡人肯定忙得不行,鄉里鄉親的,要不就去幫一把吧。

可我剛說完,徐大媽就嚴厲地跟我說,不行不行!你師父把你囑託到這裡,就是要我們讓你安安生生的,你可別主動當出頭鳥去惹事知道嗎?你要是有什麼,我怎麼跟你師父交代?

我當然理解徐大媽的一番苦心,受人之託,於是我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說什麼。於是想法子岔開話題,就問周大爺道,那個去世的王老頭,你們平日裡來往多嗎?周大爺說,這村子裡的人,大多數都是祖祖輩輩在這裡生活,解放前都是給地主家種地的,所以互相之間都認識,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不過王老頭這人性格孤僻,也不太好接觸,所以大家也都和他沒那麼親近,就連他鄰居都是如此。

徐大媽嘆息一口說,這人啊,不管是性格開朗也好,性格孤僻也好,生下來,就是奔著死而去的,再怎麼說也都是鄉親,人沒了,是該好好送送,最後一程,也讓人家記著咱們的好。

言下之意,他們肯定是要去弔唁一下了。於是我跟徐大媽說,奶奶,也帶著我去吧,我懂這些,但是我不會多嘴的。就是跟著去看看。徐大媽遲疑了一下,看我再三保證,最後還是答應了。

其實我壓根就不認識這家人,我完全沒理由跟著去湊熱鬧奔喪,只是在山裡的生活有些枯燥,我日常的學習依舊還是玄門的這些東西。這次王老頭辦喪事,我一是想出去走走放個風,二也是想看看在農村鄉下,對於殯葬的習俗,是不是有些別的做法,因為玄學說到根源始終是發自民間,就發自山野鄉間,有些小地方保留下來的習俗,也許在不懂的人看起來不值一提,但是我這樣懂行的人來看的話,就能多少看出點門道。

於是當天晚上,徐大媽比以往更早做了晚飯,晚飯後,讓我們都換上素一點的衣服,臨走前徐大媽還特意拿小框裝了點雞蛋,拿了些蔬菜水果,就領著我們出了門。

所以在那些年,儘管世風不好,鄉下人還是真的淳樸的。喜事喪事,大家圖的就是這份情,而不在於你到底送了什麼東西,哪怕是兩手空空的來,也都是難能可貴的心意。

王老頭家裡距離徐大媽家,如果走路的話可能要半個小時。倒並不是因為很遠,而是因為路特別窄,不好走。看上去直線距離也就七八百米的樣子,在田埂上繞來繞去都得花上幾十分鐘。加上那時候天已經黑了,路更加不好走,稍不注意就一腳踩到田裡,弄一腿的泥。我老遠就看到一座房子外搭起了竹竿架子,架子上拉上了一層白布當做頂,我知道那就是王老頭的家。看這架勢,早上人走了以後,靈堂很快就搭建了起來,這說明在死之前,家裡其實就已經在開始準備後事了。

農村的喪事大多比較簡單,一般房放鞭炮,請個先生做個超度或者帶路法事,就會在第三天下葬,大多數農村的習俗基本如此。這也就意味著,如果王老頭的孩子們也是按習俗辦事的人的話,在這場葬禮上,我是應該可以見到一個同行的。這也勉強算是我來的其中一個原因,因為我可能會趁著同行休息的時候,向他打聽一下外頭的風聲。

在此我就必須強調一下,儘管之前我的遭難,是因為把我當成了“牛鬼蛇神”,但是對於一般老百姓家裡有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