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在這兒把門呢。
而在我看到那個筆挺站立的男人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我。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還是因為我和大毛的到來有些警覺,但是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這意味著這樣的事情他早已見過。或許在幾天之前,他就曾經見過有人白天到這裡來,以為也是來擺攤做生意的人罷了。而從他那筆直的站姿來看,此人一定是受到過一些訓練,才能夠在沒人監督的時候依舊站得這麼挺拔,加上之前大毛和柳師傅都在不同的情況下透露出,此人的背後僱傭者,應該是一個有著軍方背景的人,那麼這個傢伙大概也是軍人出身。可是從他的頭髮來看,屬於中發,比大毛的頭髮還要長差不多一寸。中國的軍人是不允許留這樣的頭髮的,說明這傢伙以前是軍人,但是已經離開了部隊。
我自問如果跟兵蛋子打架是沒有勝算的,所以我也不打算惹事。反而一副泰然自若地從他的身邊經過,不僅如此,我還刻意地讓他察覺到我在看他。因為他既然可以有懷疑,我憑什麼不能懷疑?而且在看他的時候,我還特別注意了一下當初關押大毛和王承乾的那個屋子。外形上和其他的房子並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這道門看上去更加新一些,而門上還掛了一把鎖。
這樣說來,現在這間屋子裡也是關了其他人,正在遭遇當初王承乾和大毛遭遇的同樣的事情。大毛一直眼望著前方,如果我也這麼做的話,大概會很容易引起別人的疑心,於是我故意看著那個人。並上下打量,雖然表面鎮定,但是心裡還是砰砰亂跳。
很快我們就走得距離那個男人稍遠了一些,雖然沒有回頭但是我知道此刻那傢伙一定還在盯著我和大毛看。大毛這個時候跟我說,山空哥。這個地方差不多就是這個鬼市的中段了,從我們剛才走過來的地方算起,這條長街我們走了差不多一半。我輕輕抬頭,因為道路兩邊都是房屋的關係,我其實是看不見屋子後邊的環境的,但是當我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看到許多從房子後面高高冒起來的竹子,綠色的竹子在天空的映襯下,出現了一條細細長長的豁口,就好像我們正在走的這條路一樣。我問大毛,咱們要一直走完這條路嗎?走完了又該怎麼辦?大毛說,不走完,待會兒看到那個房子的門是開著的,咱們鑽進去躲起來就行了。
我心想著也是唯一的辦法,只是繼續走下去卻發現那些房屋的門窗卻都清一色的關閉著。但是都不像先前那個男人站立的那間房屋一樣還掛了鎖。於是我扯了扯大毛的衣袖,就朝著其中一間屋子的門走了過去,打算就這麼鑽進去得了,反正門是虛掩著的,也不必非得找個大大開著門的屋子。
可是當我們推開門走進去。然後我立刻關上了門,正在慶幸總算是找到躲藏的地方了,這時候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你們是誰?來我屋裡幹什麼?這地方有人了,沒看到門頭上的雞毛嗎?
這聲音夾雜著一股比較濃重的川北口音,因為川東川南的人說話是沒有翹舌音的,但是這個人的翹舌音卻非常重。在黑漆漆的屋子裡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加上這個地方本身就從最初開始給了我一個陰森恐怖的感覺,所以當這句話傳來的時候,我狠狠地被嚇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到我的挎包裡去摸出了我的彎刀來,這把刀上除了有先前的幾任苗巫的頭髮之外,還多了一縷花白的頭髮,那是我的第二個民間師父秦不空的頭髮,這是一個傳統。也是一種紀念,自從他死後,每次我使用這把彎刀,都給了我的心理以足夠的力量。
可是當我摸出刀來的時候,那個黑暗中冷冰冰的聲音卻說道,呦呵,動刀子是吧?你以為我沒刀子呢?你闖到我的地方來還敢跟我拔刀子,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聽對方的口氣似乎是沒把我放在眼裡,我也不必自討苦吃。於是我壓低聲音說道,實在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這間屋子裡有人,這裡冷冷清清的,我們只當這房子都是荒廢的,所以才冒失闖了進來,得罪了。我們這就離開。
由於剛才從戶外進入黑漆漆的屋內,所以一時眼睛難以適應,我什麼都看不見,可是說話間,眼睛似乎漸漸習慣了黑暗,我也能夠看到屋子裡的一些輪廓。其實說不上是屋子,就是四面牆的中間地面上,有一塊不知道是布還是席子的東西,上面有一個盤著腿黑漆漆的人影。
我雖然話這麼說,但是卻沒有將我的彎刀收起,畢竟我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肯放我們離開,心裡開始緊張了起來。只見那個原本盤腿坐在地上的人影站了起來,然後哧啦一聲,他點亮了火柴,隨後點起了蠟燭。接著那個人手裡抓著蠟燭,走到我們跟前,我這才看清這個人的樣子,頭髮有些長,衣衫襤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