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館的時候已經是黃昏的時候。
高主任把我帶到一個位於四樓的、靠近走廊的辦公室裡,他說我就在這裡值,我問說就我一個人,高主任說這一層就我一個人,其他的樓層會有其他值班的人,他在一樓的會議室,我有什麼事都可以打座機,但是不要隨意走動。
高主任怕我晚上餓,說櫃子裡有泡麵和麵包,如果餓了我可以自己弄了吃,我問說四樓都是幹什麼的,高主任說就是辦公的地方,有一些儀器需要守。我自然知道高主任沒有說實話,如果真是這樣也不用讓我來守著了,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只是我也懶得再和他糾纏,因為為難他也得不到什麼來,反而弄得雙方會有些尷尬。
值班的話我也值過,尤其是夜班,會很無聊,只是這種地方我估計不會很無聊,害怕會更多一些,畢竟不是個清淨的地方,而且在這種地方,就算沒事也會在這種環境下想象出一些事來吧。
整個值班室裡也只有監控的螢幕是唯一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了,只是我盯了監控一會兒就有些冷,因為這種地方以監控的畫面呈現出來的時候,更增添了一種莫名的驚悚感,我又是一個人在,於是就拿出了手機來玩,也算是轉移恐懼情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慢,覺得比起平時來說有種一分鐘有十分鐘那麼長,好不容易熬到了凌晨,氣溫降得快,就有些冷,我倒是不犯困,在這種地方也不會犯困。之後我忽然收到了一條簡訊,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簡訊就三個字——看監控!
這條簡訊讓我一個激靈,我看了看窗外,窗外是黑暗的走廊,在收到這條簡訊的時候,我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我一樣的感覺,我看了一圈周圍沒人,還是按著簡訊上說的看了監控。監控還是老樣子,並沒有什麼,但我不敢大意,果真很快上面就出現了一個人。
他走的很快,像是從另外一邊的樓梯上來的,而且從方向上是往我這裡來的,監控一共有四個畫面,我還有些不大會看,所以需要想好一會兒才能確定方位之類的,在值班室前頭一段有個監控,剛好能看到值班室的一截,我看著這個人迅速地往我這邊走來,於是就伸頭看了看外面,但是外面卻黑沉沉的一片,根本什麼都沒有,我再看監控,這人幾乎要到值班室這邊了,可是我往外面看卻什麼也沒有,我還特地確認了一邊,果真是什麼都沒有。
我於是再回頭看監控,哪知道這一看愣是嚇了我一跳,監控裡的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值班室的窗子邊上,正對著窗戶,好像在往裡頭看一樣,可我往窗外看了一眼,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
於是我立刻就慌了,都不知道這個時候該看哪裡才好,倒底是看監控,還是看窗外面,只是無論看哪裡,都讓人脊背發冷,頭皮發麻。
而偏偏就在這時候簡訊又來了,簡訊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嚇了我一跳,我只覺得手就像雞腳瘋一樣地亂晃,然後好不容易才拿住了手機,這完全是本能的神經反應,就是一瞬間被嚇到的無意識顫抖。
我於是看了簡訊,還是那個號碼,上面說,讓我按著這個人去的地方去。我看向監控,只見這人已經往另一頭走了過去,我認真地看著,只見他推開了一間屋子的門,我不知道那是哪裡,只看見上面寫的是409。
我嚥了一口唾沫,但是卻沒有起身,而是回了一條簡訊問說他是誰,但是卻就沒有了回應。我等了良久都沒有反應,最後又看了看監控,再也沒有什麼,最後把心一橫說,既然它還要害我,剛剛在窗外的時候就有動作了,何必繞那麼多道道,況且高主任讓我來值班,恐怕也就是為了這一出吧,如果我不去豈不是太辜負他們一場設計,也白來這一場了。
我於是從值班室走出來,出來到樓道上更冷了一些,不是冬天的那種寒冷,而是陰冷,我打了個冷戰,就往剛剛那人進去的地方走。當我來到409門口的時候,409的門是開著的,只是裡面一片昏暗,基本上只能看見一些東西立著的黑影,還有一種空曠感。
裡面有很多床,初步判斷應該是停屍房之類的地方,只是這些鐵床幾乎都是空的,我環視了一遍,也沒看見有什麼,但是心裡的恐懼卻在增長,給我發簡訊的人讓我進來這裡頭幹什麼。而就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我聽見有腳步聲從裡面傳出來,似乎是在朝我走過來。
我只看見一個黑影緩緩從裡面出現,只是卻根本看不清,而且他停在了我只能看見他一個身形卻看不見半分臉的距離,我問他說他是人還是鬼。他開口回答了我,他出聲之後我就安心了一些,因為基本可以確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