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說他上回說那個纏著他的中年男子是他從夢裡給帶出來的,倒底是怎麼回事,夢裡怎麼會帶出來呢,我說這夢不都是自己虛構出來的嗎?問到這裡的時候,聶老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很長時間都沒說話,我也看著他,可是越看越覺得恐怖,看著看著我怎麼覺得我像是在和一個死人對視,於是就心虛地開口說:“您老倒是開口說句話啊。”
然後我看見聶老頭詭異的一笑,悠悠地說了一句,他說我終於抓到上次他和我談話的重點了,而且他推測,我一定是遇見相同的情形了,他問我說是不是?我覺得這時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就把喬傑的事和他說了,聶老頭一直都在仔細地聽著,像是生怕錯過了什麼細節一樣,直到我講完,他才自言自語地感嘆說:“你這來得更兇猛啊,更兇猛啊。”
他聲音雖不大,但我卻聽得清清楚楚,問說這是什麼意思,聶老頭說很顯然喬傑給了我那樣的訊息,就是一定要置我於死地了,只是可能我家裡有什麼更厲害的東西,讓他不敢進去或者是進不去,佛足額以他這樣的戾氣,早弄得我七暈八素找不到南北了,甚至已經一命嗚呼了都有可能。
我聽得心虛,問說真有這麼大戾氣,可我和喬傑明明都沒見過,更別說認識了,他為什麼陰魂不散地非要置我於死地?聶老頭卻說我都搞不明白的事,他又怎麼能明白。我問那個那個纏著他的口絲中年男人又是怎麼回事,聶老頭起初不願意說,只是這回他的反應要好一些了,上回才提到我分明看見他的身子在發抖,似乎害怕到了極點一樣。
過了一陣他才和我說,我這還是起初的時候,所以我還不知道,這事都是因為一個夢起來的,他說這麼些年了,他最害怕的事就是睡覺,因為只要一睡下去,他就會夢見那個中年男人,以及反反覆覆地做著那個重複的夢。
然後聶老頭和我說了他做的那個夢,他說那是在城郊的一個地方,全都是廢棄的居民樓,他第一夢見的時候,自己從來都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但是自己就是到那裡了,而且他的腦袋裡只有一個數字,就是721,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指印著他去那裡一樣,然後他依靠直覺,或者說稀裡糊塗地走進了一棟樓,去到了721,他看見門是開著的,只是他僅僅站在門口就看見屋子的正中央吊著一個人,臉剛好對著門口,眼睛瞪得老大,就像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一樣。
聶老頭說這事他第一次看見這麼恐怖的死狀,而且當即他就被嚇醒了,只是醒來之後那張吊死的臉依舊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而且起初他以為這就是一個惡夢而已,直到有一天他出城無意間經過了那片廢墟,發現了林立的廢棄的居民樓,與他在夢裡看見的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於是他就進去看,才發現,這分明就是夢見的地方。
而且奇怪的是,去過那裡之後,他就經常夢見那個吊死的中年男人,直到再有一天,有人給他發了一條彩信,彩信上的內容就是夢裡的那張吊死面孔,而彩信下有一行文字,告訴他說這個人得屍體就躺在殯儀館的停屍間裡。
聶老頭雖然是殯儀館的股東,可是他卻從來不敢殯儀館的內部事宜,收到這條彩信之後,他幾乎是立刻就趕到了殯儀館,果真在停屍間裡看見了這人的屍體。問起這屍體的來由,殯儀館的人說是由警方那邊通知他們去運的,據說是無人認領的屍體,被丟棄在林子裡,而且法醫也鑑定過了,死了相當長的時間,只是讓人有些不可思議的是屍體竟然一直沒有腐爛。
後來他自己悄悄地找權威的醫檢來看過,那醫檢告訴聶老頭他檢查過這麼多屍體,這是頭一遭,因為按照檢測結果來說,這人死了應該有一年有餘了,但是模樣看上去就像是剛死的那樣,也沒有經過任何的冰凍,因為如果被冰凍過,從屍體的顏色上是能夠輕易地看出來的。
聶老頭這才害怕了,於是一方面調查這具屍體的來歷,一面叮囑殯儀館的負責人,將這具屍體長久地冷凍在冷藏庫裡面,並銷燬所有和他有關的檔案。自那之後,聶老頭說他就不會做其他的夢了,幾乎每晚都會夢見這個人,而且都是同樣的場景,每次醒來他都覺得床邊吊著一個人,用那樣睜大的眼睛看著他。
聽聶老頭說到這裡,我不禁倒吸了幾口涼氣,我和他說他說的那個場景我也夢見過,而且夢見之後也去過,的確很讓人驚奇和驚訝,因為一個從未去過的地方,卻能在夢裡面出現,它倒底是怎麼出現在夢裡的?
聶老頭聽見我說我也去過,又聽見我也夢見過這個中年男人,他卻疑惑了,他說纏著我的不是喬傑嗎,怎麼也會是他,我說我就夢見了喬傑一次,只是那個廢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