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瞎子才知道這是遇見土匪了,但是土匪比這個流氓許多,瞎子說,後來他才知道這些人的確是調查隊,但不是官方的,而是私人組織起來的,好像還真是調查斷流這事兒的。
他們到了山裡之後,就到了另一個村子裡,只是這個山村就要小很多了,總共也就十來戶人家,這裡的人似乎也很歡迎他們,也很尊敬他們,瞎子連帶著也被奉為上賓。瞎子說除了那次威脅,他們都對他很好,也不生分,所以瞎子也沒有要跑的念頭。
他們來的這地方叫軲轆溝,不過距離吳村已經有了很遠很遠了,至於倒底有多遠瞎子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在村子裡有個神秘人,李瑾似乎是負責人,她回不定時地和這個人聯絡,後來瞎子見過一回,這是一個洋人,為此瞎子被揍了一回,因為他口不擇言地說他們是特務,和洋人勾結在一起。
於是瞎子就被揍了,揍他的是段明東,這人生的健壯,山十多歲,平時很少說話,那天他才說他們是特務,他就給了他臉上一拳,打的喜愛子眼冒金星,他氣憤地說:“和外國人在一起就是特務嗎,你小子頭被驢踢了!”
當然其他的調查員相比起來還是很友好的,後來瞎子就不敢說了,他發現收緊了嘴巴他們都不會苛待他,再後來他知道那個洋人他們都稱他為麥考林先生,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李瑾在和他交流,其他的四個男調查員都不插話。
瞎子說他後來隱約知道這個麥考林先生是個德國人,不知道為什麼大老遠地跑到窮困潦倒的這地方來了,但他知道這五個人都是為他賣命的。
講到這之後,瞎子就不願再繼續講吓去了,瞎子說了半截打住,我的好奇心早被他吊了起來,但是他死活不願再多說,後來實在是被我追問的急了,他說:“這是要人命的事,你要是想活著,就不要繼續問了。”
我那時候只知道瞎子真的好奇怪,是他和我說了半截,可是最後又不說了,最後見我實在是不安生,就直接告訴了我結果,他說這些人都死了,死在了軲轆溝裡。
我不敢繼續追問下去了,於是這個故事就算是有了一個了結,而且隨著年歲的增長,這也逐漸成了一個謎,一個無法揮去的謎團。
在我和他生活的這段時間,瞎子教了我很多東西,摸骨稱命,九宮陰陽等等的,只要是他會的,基本上都教給我了,只是我學到了他的多少,我不知道,因為瞎子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它就像一個謎一樣,你根本就看不透。
瞎子姓亦,這是我唯一知道的關於他的事了,他從不和人說自己的名字,自然也包括我,這個姓還是我無意間知道的,他也從來沒有和我提起過,我也沒有問過他。
瞎子說他有一個遠方的親戚,好像是他的親兄弟來著,因為瞎子自從離開了吳村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但他知道這個兄弟的存在。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和我提起他的這個親戚,但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因為我知道他,他不是這樣的人。
而且瞎子說我要繼承他的衣缽,我最好不要結婚,並且他說我命中陰氣重,結了婚只會徒去害人,這是我命上帶來的,改不了,如果我不信,可以去試試。
人命我不敢去試,所以聽了瞎子的話,可能是因為常年如此,最後也就習以為常了,瞎子說我很有天分,必將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而我見到李瑾,是在我十九歲那年。
第五章十年
李瑾這個人怎麼說呢,我總覺得她應該比瞎子年長一些才對,應該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了,但是看見的時候讓我著實吃驚不小,看著也就五十出頭的樣子,甚至比瞎子還要年輕。
當時見到她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是誰,後來瞎子才說他是李瑾。到了這個年歲,瞎子有些事已經不避諱著我了,我沒有多問,只是在一旁聽著,我聽見李瑾問瞎子說好了沒有。
瞎子說現在還不行,最起碼還要等十年。李瑾當時好像就有些怒了,她說等等等,已經等了十年還要再等十年,一個個十年等下去,他們哪裡有這麼多時間等。
瞎子說這是命勢,你不等就要拿命去抵,之後李瑾就不說話了。在之後她就看著我和他說:“這就是那個男孩?”
瞎子點點頭,沒有回答任何話。
李瑾出現了這麼一會兒就走了,他和瞎子的話我完全聽不懂在說什麼,最後李瑾和瞎子說即便他們能等,可是他恐怕也等不了了,他是看到了瞎子的衰老,瞎子說只要命中讓他等,他就能等,要是不能,就會像他師傅那樣。
我沒有見過瞎子的師傅,也從沒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