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就在剛剛,我看到了,那些骨灰就像是從傷口裡面滲出來的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單蘭金說:“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而且不是骨灰從你的傷口滲出來,而是骨灰在從你的傷口裡鑽進去,我們幫你縫傷口的時候已經清洗乾淨了,只是後來發現總會有骨灰不知道從哪來的,一直往你的傷口裡鑽,我們猜測有東西在將骨灰灑在你的傷口上,可是我們看不見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
我被單蘭金這麼一說,反而自己愣住了,我想不透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而且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要這樣做,我只是問單蘭金:“為什麼不一早告訴我?”
單蘭金說:“你剛剛才醒過來,告訴你這事你又能怎麼辦,我們猜測這些骨灰是你在焚屍爐上沾染到的,這東西應該和焚屍爐上的屍體有關。”
我說:“焚屍爐不都是清掃乾淨的嗎,怎麼會有殘渣。”
單蘭金才說:“那晚上焚屍爐上的確有沒有清理乾淨的骨灰,或者說應該是火化了屍體之後沒有被清掃過。”
我看著單蘭金,問他:“你知道那是誰的是不是?”
單蘭金才說:“根本沒有人會料到那晚你回去火化房,而你去之前我們剛剛才焚燒了從樹底下挖出來的那具屍骸,還未來得及清掃。”
我更加疑惑:“那具屍骸不是被你悄無聲息地火化了嗎?”
單蘭金這才告訴我實情,他說:“那具屍骸不知道什麼緣故,放在焚屍爐里根本就燒不掉,我們連做了好幾天都是這樣,直到那天下午忽然被燒成灰了,要去清掃的時候出了意外,因為開啟焚屍爐的員工忽然就被莫名噴出來的煙給燒傷了,所以我們才重新將焚屍爐給合上了,想著明天再想辦法,哪知道當晚你就開啟了而且還要自己把自己燒了,興許就是那時候沾染上了這些骨灰的。”
單蘭金說的這些我完全不記得,我問他:“那這具屍骸是誰的?”
單蘭金才回答我說:“是蘇芮的,就是那個一直纏在你身上,你說被阿婆和難師傅一起驅散的那個女人的屍體。”
我驚道:“怎麼會是她,而且她不是已經被阿婆給驅散掉了嗎,怎麼還能在這裡作祟?”
單蘭金說具體的他也不清楚,而且這應該也不算是她在作祟,只能是有什麼東西在利用她的屍骸作祟吧,現在他也解釋不清楚。
對於這樣的事我也無話可說,只覺得大腦一片隆隆作響,竟有些昏沉的意思,而且到了這裡,我似乎有些看不透了,尤其是施虎莫名其妙地出事之後,我覺得此前是我將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只是再次說起那個人偶的事,單蘭金說我就不用操心了,他們會保護好施虎的,而且關於我傷口上骨灰的事,他也在想辦法,只是暫時毫無對策,讓我先忍一忍。
我明白單蘭金的難處,於是就沒再說什麼了,就自己開車回了去,這一路上我都覺得身邊似乎是坐了一個人,可當看向副駕駛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了,直到我看見車窗玻璃上忽然有了一個小小的血掌印。
只是我倒是也沒有發生什麼,好像這東西就只是想嚇嚇我,也沒有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我回到住處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折騰一夜我也沒怎麼睡,而且也覺得累,就睡了過去,只是一睡過去就是做夢,而且睡睡醒醒老做同一個夢,醒來之後再睡下去,又會從最開始的地方開始,好像迴圈反覆一樣。
而我知道,一個人接連做同樣的夢那基本是不大可能的,於是想起聶老頭和單蘭金的遭遇來,才開始覺得脊背發冷,這豈不是說,我也開始了?
而這個夢自始至終都很簡單,就是我忽然在自己的房間裡醒來,就像是自己睡醒了那樣,接著我就會走到客廳裡,客廳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立了一面鏡子,我就站在鏡子前,一動不動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而且隨著注視的時間越來越長,我會越來越覺得鏡子裡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反而像是完全陌生的另一個人一樣。
恐懼就這樣在心裡不斷地蔓延,直到我看著鏡子開始出現裂紋,然後碎裂,鏡子成為許多碎片掉在腳下面,而與我一模一樣的人站在我對面,衝著我詭異地笑。
第九章重合
每一次我都是從這個夢中驚醒過來,但是隻要一睡下去,就又會從頭開始夢見,以至於到了後來,我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事情剛開始發生的那一段時間,根本就不敢睡,生怕眼睛一閉下去,就又會看見自己在夢中出現,弄得我最近都不敢照鏡子,我甚至害怕看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