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專案組的人,忙得連軸轉了快三天的時間,卻仍然沒什麼進展。
“第一名死者的遇害時間,是週六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第二名死者遇害時間,是週六中午,第三名死者是在週三凌晨遇害的。案發時間大多是休息日,最後何重的遇害時間雖然是工作日,但是在凌晨,兇手應該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而且,要把何重的屍體從他家裡丟棄到垃圾堆填區,兇手一定有一輛車;工作日晚上回去得那麼晚卻不擔心引起別人注意,兇手應該是獨居。”
梁秋和認認真真回想著,自己的分析,有沒有漏掉什麼。
“看來有人下私功夫了。”孟煒說話間,不自覺連打了兩個哈欠。
梁秋和被孟煒懟了一句,沒反駁也沒接話。
外表看起來溫和得像是個鄰家大男孩的梁秋和,骨子裡其實含著一股韌勁,他做警察也有好幾個年頭了,可是專案組那天,他憑藉以往經驗提出的建議,卻被秦靳北當場否定了。
事後,秦靳北的話,總會時不時在他耳邊響起。
梁秋和耿耿於懷的,倒不是秦靳北否定了他的提議,而是那些對於他而言,陌生的理論,可是對於秦靳北,那些理論彷彿都不需要經過思考,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秦靳北分析受害人和兇手時,下意識偏快的語速,不是在炫技,更像是出於一種習慣。
從那天之後,查案之餘,包括吃飯和睡覺的時間,梁秋和手邊都放著一本犯罪心理學。
看得多了,他倒是覺得這些理論,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專案組的人,都是從各個分局抽調的尖子,個頂個是身強力壯的大老爺們兒,可如今,孟煒說話的時候,忍不住連著好幾個哈欠,到最後,連他身邊的梁秋和都沒忍住。
周軼坐在那裡,警服上幾乎看不出一絲褶皺,即使連每一個細節之處都不見狼狽,卻仍然掩不住他臉上的倦容。
“今天到此為止。”
“秦隊……”
“都回去休息。”
秦靳北一錘定音,把幾人“趕”回家休息。
*
秦靳北迴到家,差不多是在半小時之後。
樓道里一片漆黑,他雙手輕輕對擊,感應燈並沒有亮起。
黑暗寂靜的走廊上,遠遠的有個人影在來回走動。
南慕已經在走廊裡等了快十分鐘,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她驀地轉回身,藉著手機的光亮,看清楚了來人。
秦靳北。
她稍稍愣了一下,倒不是因為不知道秦靳北住在對面,只是有些意外,他會這個時候回來。
從半年前偶然撞見他住在這裡,之後她幾乎沒看見秦靳北在這裡出現過。
“今天小區停電,要到晚上九點才來,”南慕瞥了一眼手機螢幕上的時間,“還沒到時間呢。”
男人深邃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越發幽深明亮。
他的視線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後轉身去開門。
“那個……”
身後女孩的聲音,讓秦靳北停了腳步。
他沒有完全轉過去,只是側了側身子,看著她。
女孩的個子不算高,穿著一件白色長款羽絨服,腳下蹬著雪地靴,蓬鬆的短髮掃過她白皙漂亮的臉龐,表情有幾分小心翼翼。
她就這樣站在對面看著他,像是某種躲在角落裡的小動物,彷彿下一秒,就會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撓他一下。
“我能不能跟你待一會?”她輕輕舔了舔下唇,又咬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我有一點點怕黑……”
秦靳北的目光從她身上收回,推開門,沒有回應。
南慕眼看著深棕色的防盜門在自己眼前合上,“進來。”
她烏黑的瞳仁裡閃著笑意,伸手撩了撩耳邊的碎髮,推門走了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進秦靳北的家。
兩室一廳的房子,裝修風格很簡潔,南慕藉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目光所及之處,黑白灰三色交錯,略帶一點清冷。
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
南慕進了屋子,秦靳北也沒招呼她,徑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她看著男人修長挺拔的背影,腦子裡忽然間晃過幾個月前,微博上關於秦靳北的一條熱門話題。
那已經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當時懸而未決整整十五年的案子,終於被他破獲,新聞釋出會之後,微博上突然出現一個話題,叫“論痞帥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