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靳北從今天出現之後,一直很沉默,那種沉默,和他平常的寡言不同。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南慕扭頭,靜靜地看著站在原地,神色淡漠平靜的秦靳北。
這個男人,似乎在等什麼。
小區裡來往的行人逐漸多起來,“麻煩讓一讓。”
身後腳踏車鈴聲響起,南慕下意識向秦靳北的方向挪了挪,讓後面的一行人過去。
等那些人離開之後,她忽然看見秦靳北的手裡,多了一把鑰匙。
剛剛走過的那群人裡,其中有個小男孩,驀地扭頭看向她和秦靳北的位置,看了一會才轉回頭。
沉默的男人,朝著小男孩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著眼前的居民樓信箱,還有秦靳北手裡的鑰匙,南慕眼皮一跳,心下越來越不安。
“我來吧。”她從秦靳北手裡抽走鑰匙,輕輕一擰,開啟了信箱。
信箱裡,沒有鮮血淋漓的人體器官,只有一疊牌。
視線觸及牌面上的圖案時,南慕眉心的褶皺,比剛才更深。
是塔羅牌。
牌面上的圖案,是騎士舉著聖盃。
南慕看著那一疊塔羅牌,渾身一僵,信箱裡的塔羅牌,每一張,都代表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聖盃騎士。”
她聽見秦靳北的聲音,在自己耳邊緩緩響起。
他站的位置,離她很近,近到他的聲音,幾乎是貼著她的耳畔響起的。
南慕扭頭,動作略微有些僵硬,看著他的側臉。
秦靳北的反應,太冷靜了。
“等我一下,”南慕突然間想起剛才把信箱鑰匙塞進秦靳北手裡的小男孩,她轉回頭看了一眼信箱上的數字,徑自往裡走。
101。
看著眼前的門牌號,南慕伸手按響了門鈴。
門鈴聲第三次在走廊裡迴盪起來時,身後的男人開了口,“他不會留這麼明顯的線索。”
南慕抬起到半空中的手忽的頓住,其實她也明白,兇手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
即使她去查那個孩子,又或者這家人,多半不會有什麼結果。
那個孩子,很可能只是兇手隨機找的,而101這家人,應該和案子無關,可是既然是線索,她就不得不查。
哪怕明明知道,查了也不會有結果。
只是,問題不在於不這裡,而在於,秦靳北的語氣。
他似乎對那個人,超乎尋常的熟悉。
南慕和秦靳北從小區離開的時候,恰好撞上從後門進來的邢厲和王旋熠。
“小木頭,有什麼發現?”
邢厲看見秦靳北的時候,表情有瞬間的異常。
男人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表情霎時間變得僵硬,眼眶微微泛著紅。
可也不過是一兩秒的工夫,邢厲的神色,就恢復了正常,像是剛才的一切,只是錯覺。
南慕的視線,從邢厲的臉上劃過,“一號樓一單元的信箱裡,有一疊塔羅牌,兇手想讓我們找到的,就是這個。”
“又是這玩意兒?”邢厲咬了咬牙,大約是提起塔羅牌,下意識想起了阮邵凌的死。
“一疊……是說?”王旋熠撓了撓平頭,捕捉到了南慕話裡的重點,“就是說,已經死了幾個人,可是兇手為什麼不把塔羅牌放在兇案現場?他不是……”
王旋熠臉色一變,後半句話,生生止住了。
阮邵凌死的時候,嘴裡被兇手插了一張塔羅牌。
那張塔羅牌,是星幣騎士,後來,陸祈和南慕也是透過沈算的提醒,利用塔羅牌上的五角星定位,最終找到了這個小區,發現了新的塔羅牌。
可是,如果是同一個兇手,為什麼,沒有把塔羅牌插。進那些死者的嘴裡,而是要放在一個小區的信箱裡?
“這次信箱裡發現的塔羅牌,牌面和之前的不一樣,回去讓神棍叔叔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南慕說話間,眉心仍然擰著。
宋楠的案子結束的時候,她在宋楠畫本的最後一頁,發現了第一張塔羅牌,命運之輪。
命運之輪,預示著生命就像一個輪轉,不停地轉動。
從她發現命運之輪的那天起,就好像開啟了一個重置的開關。
宋楠的案子,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宋楠畫本里的塔羅牌、阮邵凌的死亡、還有一疊本應該出現在不同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