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飄在半空中的情兒姑娘卻不願意了,歇斯底里地厲聲吼道:“不行,人是我的,誰也不能帶走……”
一字劍仰起頭來,皺眉說道:“什麼人?”
良辰大和尚還心存僥倖,指著我們的方向,說那人手上抱著的孩子,是我們看上的,別的人都可以走,孩子留下。
我下意識地抱緊了小米兒,而黃胖子則衝著他爹說道:“孩子是老王的女兒,誰也不能帶走,而我跟老王是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黃胖子的話說得我心中滿是感動,而一字劍也明瞭了,皺著眉頭說道:“何苦難為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呢?”
良辰大和尚有些執意,說她有些特殊,非留不可。
一字劍也不問緣由,說我若執意帶走呢?
良辰大和尚終於鼓足了勇氣,將手中的方便鏟抓了起來,寒生說道:“若想帶人走,也可以,斬斷我的百鍊金剛鏟,便可以……”
鐺!
他的話音還未落,便感覺一陣青光碧綠充斥天地,良辰大和尚心中大駭,下意識地橫杖來擋,緊接著一聲迴響綿長的聲音陡然而生,他雙手巨震,一對臂膀也酥麻難當,緊接著覺得手中一陣輕,低頭一看。
那方便鏟,居然已經變成了兩截。
第018章火車票誰給報銷一下
我擦!
除了驚歎,我沒有辦法說出任何的話語來,因為任何的話語在一字劍的劍法面前,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無可辯駁。
我也有南海傳承,也知道南海劍技,卻從未有想過它竟然會有這般牛波伊的時候。
回想起來,我終於領悟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境界。
使劍的手段分為三個境界,最低的叫做劍技;稍微有些章法和領悟的,叫做劍法;而真正能夠登堂入室,走上至道的,才叫做劍道。
南海劍技的招式,從一開始,來來去去就只有十七招,囊括了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攪、壓、掛、掃等諸般技法,剛柔相濟、吞吐自如,飄灑輕快,矯健優美,修習到了熟練,應付江湖閒人,並不在話下,然而若是與江湖豪雄相鬥,卻又少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呢?
意境。
南海傳承之中,有很多重要的畫面,這些畫面是透過宛如佛家醍醐灌頂一般的秘法傳承而來,有遮天大鵬、有深海巨蛇、有滔天大浪、有紅月當空……
這樣的每一幅畫面,都是無數南海散修最為珍貴的回憶。
它經過特殊的方式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來,非南海一脈是不可能知曉的。
這才是南海一脈的精髓,只要夠悟性,就能夠陡然昇華,躋身頂尖高手之林。
而這一位,則是我日後的目標。
方便鏟變成了兩截,原本張狂無比的良辰大和尚終於選擇了閉上嘴巴。
他臉色陰晴不定,望著不遠處的一字劍,還有半空中不停發出“嗡嗡”響聲的飛劍,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喘息著說道:“黃劍君一定要出這個頭?”
一字劍彷彿沒有出過手一般,淡然點頭,說對,這件事情,我管了,你有意見?
良辰大和尚將兩截方便鏟丟落在地,雙手一揚,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良辰說過的話,是一口唾沫一根釘子,絕對不會反悔的,認賭服輸,你贏了,人帶走吧。”
他話音剛落,那情兒姑娘頓時就是一聲厲叫,說不,不能放了她走,你答應我的。
良辰大和尚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日後幫你再找便是了,何必糾結於此?”
情兒姑娘憤怒地說道:“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好東西,這世間哪有那麼好找,良辰哥哥,咱小刀寨這麼多的人馬,就算是用箭,用槍,也能夠壓制住這幫人,你何必露怯?”
良辰大和尚搖了搖頭,沒有再答她話,而是拱手送客,說諸位慢走,良辰得罪了。
他這是在禮送,我們都看向了一字劍。
此時此刻,他才是我們的主心骨,然而他卻一動也不動,平靜地望著前方。
過了好久,他終於開口了:“你們的事情妥當了,我的卻並沒有了——我本來該在洞庭湖邊尋龍,卻沒想到連雲十二水寨欺負到了我的子輩身上,讓我不得不跑這麼一趟。不過我來也不該白來啊,這來回的火車票,誰報?”
火車票,誰報?
我被一字劍的這句話給雷得不要不要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春晚的小品段子給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