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上場。
“好在我老爹還知道讀書的重要性,在我六歲的時候,就把我送進了村裡的集體私塾,讀書認字。我們那裡的規矩,私塾先生和剃頭匠是一樣的,輪夥,就是挨家吃飯,今天在張家,明天在李家,迴圈往復,吃了一遍再回頭。
每次輪夥到我家裡,我老爹就熬稀飯招待教書先生。而且那稀飯,真叫一個稀,你捲起褲管下到鍋底,也撈不出幾個米粒來。
記得教書先生,曾經指著我家的粥碗,作了一首詩:‘粒米熬成粥一甌,鼻風吹動兩條溝。遠看就像西湖水,如何不見釣魚舟?’”
說到這裡,秦文君自嘲地一笑,看著眾人說道:“就這一件事,我前生老爹的吝嗇,便可見一斑。你們說,我給他做兒子,該有多麼不容易吧。”
“這麼說來,你這兒子做的,還真不容易。”季瀟瀟哧地一笑,抬頭問道:“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重點強調你老爹的吝嗇?”
秦文君嘆了一口氣,道:
“因為我老爹的吝嗇,改變了我前世的一生……十歲那年,我被土匪綁架。土匪開價一千大洋,要我老爹拿錢贖人。
但是我老爹一毛不拔,還帶話給土匪說,殺了我這兒子,我還省點口糧下來,求求你們了,殺了他吧。
土匪沒辦法,一再降價,降到十個大洋,我老爹還是不同意。最後土匪來了氣,把十歲的我,賣給了一個馬戲團,也就是王團長王鐵猴的馬戲團。”
“王鐵猴?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名字?”季瀟瀟嘀咕了一句。
“丁夫人有所不知,那時候跑江湖的人,都不報真名,什麼張賴皮,李鬥雞,馬二狗,比比皆是。因為過去的串鄉藝人,往往也是江洋大盜。我們馬戲團的團長,就是大盜頭子。這樣作奸犯科的人,怎麼敢用真名示人?”
王浩嵐微微點頭,道:“這麼說,你被賣身的不是馬戲團,而是強盜團。可是我不明白,馬戲團走鄉串戶敲鑼打鼓,是怎麼盜竊的?”
“三百六十行,隔行如隔山,以前江湖上的那些勾當,現在人是無法想象的。”秦文君略帶得意地一笑,搖動摺扇,道:
“王鐵猴的馬戲團,每到一處,表演專案是固定的幾個。
首先是耍猴子和踩獨輪車,這個東西小孩子愛看;然後是馬技和硬氣功表演,鐵槍插喉什麼的,這個青壯年愛看;再然後就是走高繩,豎起兩個旗杆,兩丈多高,中間拴上繩子,和現在的走鋼絲一樣表演。
這個驚險專案,人人愛看。一般來說,表演到這裡,全村子裡的人,基本上都被吸引了出來,家家都是空的。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