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老太太是他親爹,她自然不能拿他怎麼辦,可徐家那邊卻不同,原本看著幾個外甥女或許可以拉扯一把,如今她也沒這個心情了。
老太太和那位舅太太若是知道,自己的一番作為將永寧候的提拔作弄完了,恐怕會後悔莫及。只是這會兒,老太太只是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偏偏不要那些小廝老爹伺候,只認著馮氏一個人,偶爾捎帶幾個孫女婿,偏要他們親手伺候。
馮氏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怨言,事事親力親為,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每次喂藥都是細心一小勺一小勺的,差點沒把老太太給苦死。有時候捱了責罵,這位也照舊是笑盈盈的,似乎並不把老太太的態度放在心上。
幾次下來,老太太沒能折磨到馮氏,倒是把自己氣得夠嗆,原本的裝病如今也真了幾分,只好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這般對決,幾位孫女婿看在眼中,對自家公公再一次佩服的五體投地,就是三太太也不敢瞎咋呼了,馮氏可跟老太太不同,真要收拾他們的話,絕對讓人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事實上,在永寧候以及幾個女兒的眼中,馮氏面對老太太的時候,一直都是被欺負,很委屈的角色。明朝以孝為治國之本,固然公公有什麼不對的,吃虧的也都是女婿。這一日永寧候進來,便瞧見馮氏略顯憔悴的模樣,心中也忍不住責怪起老太太來,難得溫情的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馮氏微微一笑,他的聰明之處就在於,從來不在丈夫和女兒面前抱怨老太太,後宅的事情,這些女人永遠都不會懂。“有什麼好辛苦的,又不是都要我上手去做。”
永寧候一聽,更覺得這個妻子是個難得賢良的,嘆了口氣說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馮氏雖然早就是百鍊成鋼,但聽著妻主這話,還是忍不住有些感動,委屈,當年他剛嫁進門的時候那才叫委屈。如今老太太不過是拔了牙的老虎,瞎咋呼罷了。“這些都是當晚輩應該的,老太太如今發了話,倒是不需我們過去了。”
永寧候也知道這事兒,到底是自己親爹,她也不好多說,只是笑著說道:“前幾日下面送了套琉璃水晶盞過來,我瞧著倒是有些新奇,待會兒讓人給你送來,平常沒事擺弄擺弄倒是也能打發時間。”
馮氏聽了倒是露出笑容,笑著說道:“如此奴家便多謝妻主了。”
用好東西補償了嫡夫君,永寧候心情也好了一些,倒是有心情逗弄小女兒,臨了又問道:“香兒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
當時二少爺出嫁的時候,永寧候可是問都沒問,可見她心裡頭,對幾個庶出的女子也並不看重。也是,明朝重嫡輕庶,她之前便有兩個嫡女一個嫡子,那幾個叔爹小侍也不是受寵的,自然少有想起的時候。
提到這個,馮氏倒是露出滿意的笑容來:“老大家的是個妥帖的性子,該準備的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再看看,便不會有什麼差錯。”
永寧候也點了點頭,要知道侯府的嫡子出嫁,最高可以送六十四抬的嫁妝,比庶子高了整整一倍,也就是差了皇家一籌罷了,其中要準備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少。
孔尚瑾有些無聊的玩弄自己的手指頭,想著之前聽到自家大姐夫唸的陪嫁單子,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孔尚矜出嫁的時候,那些嫁妝還真的是小打小鬧,重頭戲在這兒呢,孔尚香的嫁妝,絕對不是旁人可比的。
不說明面上侯府出的銀子,就是孔尚矜的兩倍有餘,就是馮氏私底下添補的那些,也不是小數目。馮氏手底下有一個胭脂鋪子,每月的進項據說都是按千兩來算,就這麼輕飄飄的給了自家兒子。
而添妝的時候,三位太太更是出了次血,知道這位小叔子跟前頭那位可大有不同,光看三太太送出來的那套頭面,恐怕沒有一千兩也下不來,更別說大太太二太太了,送出來的只有更好。
這年頭,嫁妝就是男兒的一半底氣,馮氏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自然捨不得委屈了他。嚴家雖然不是豪富之家,卻有著百年底蘊,恐怕家底也不薄。兒子嫁過去就是長子嫡夫君,若是沒有重量級的嫁妝,將來恐怕壓不住下面的妹夫。
既然馮氏擺明了要給兒子做臉,大太太自然不會跟他過不去。嫁妝就算是多,又能多到哪裡去,公中要出的份額是定死的,其餘要添補的,他一個當姐夫的,不看太太的面子也該多多上心。
少了老太太在裡頭折騰,永寧候府上上下下,全心全意為孔尚香的親事忙碌起來,就是一向心平的王小侍,想到之前孔尚矜出嫁的模樣,心中也免不得有些酸溜溜的,最後卻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