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
徐氏卻有幾分精神氣,拉住獨女的手笑著說道:“女兒有淚不輕彈,阿和,以後爹爹,怕是不能陪著你了。”
永寧候忍住眼淚,紅著眼眶說道:“爹放心,太醫說了,您不過是受了暑氣,好好養著便是了。”
徐氏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爹的身體,自己明白。”說完又看了看女兒,又朝著孫女們看去,最後卻對著孔尚瑾招了招手。
孔尚瑾連忙走到老太太身邊,卻不知他臨終為何想到自己,要說親近,他們可一月裡頭才見幾面。
徐氏一把抓住孔尚瑾的手,力道之大讓小孩有些難受,卻只忍著叫道:“爺爺。”
徐氏點了點頭,只緊緊的盯著她看,忽然笑著說道:“是有些像婆婆她老人家。”徐氏這話卻是誇張了,先侯爺是國字臉,十分正氣凜然的樣貌,而孔尚瑾偏像馮氏,跟國字臉壓根不搭邊,唯一能讓人覺得像的,是一雙微微挑起的鳳眼,和眼中似乎永遠鎮定的神態。
徐氏說完這句話,又讓身邊人將私房拿出來,笑著說道:“老頭子的東西不多,只當給你們當一個念想。”
三太太的眼神微微一閃,他倒是沒料到,老太太臨了臨了,還能給他們三房也留一份,不過想到留給孔尚香的才是最大頭,心中又有些不滿。
囑託完這些,徐氏臉色漸漸青白起來,似乎精神氣也被抽光了,永寧候緊緊握著老太太的手,想要挺清楚他想要說的話,但卻只能聽見幾個無意義的聲響。徐氏似乎有些著急,最後卻無能倒下,馮氏眼神微微一閃,他也猜想的到,老太太最後怕是想要女兒照顧徐家,甚至為此捨得將自己的私房全部分給了在場的孫女孫子,只可惜最重要的話還未說出口卻已經撐不住了。
☆、家孝
永寧候府的老太太去世,若是放到平時,恐怕喪禮會變得風風光光,上門弔唁的人要踏平門檻兒才是,只可惜徐氏一輩子過的順順利利,死的卻不是時候,太后的孝期只過了一半,想要大辦卻是不行,再說了,這段時間過世的老太太,可不僅僅是他一人。
老太太過世,馮氏連帶著幾個女婿都覺得驚訝,畢竟這位老太太的身體好著呢,倒是榮國公府那邊,馮氏的親孃孔老太太倒是熬了過來,雖然身體弱了一些,到底是好了起來,馮氏心中大大鬆了口氣,卻是親手操辦起喪事來。
雖然不能大辦,但去世的人畢竟是永寧候府的老太太,是這段時間之內,除了太后之外誥命最高的。一開始勳貴世家還在猶豫,這到底要不要上門弔唁呢,不去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去的話,又怕礙著皇帝的眼睛。
也幸好這時候景帝倒是慢慢恢復過來,人死不能復生,朝廷的事情她卻是一日都不能放下的。知道永寧候府的老太太去了,即使不覺得是給太后哭靈才導致的,到底是讓禮部送了重禮,這般一來,朝中大臣也就知道該如何處理。
對此永寧候也鬆了口氣,雖然她與老太太從小並不親近,但到底是自己的親爹,死的這般冤枉已經夠了,她還能安慰自己,老太太年事已高,過世也是早晚的事情。但若是連身後事都不能好好舉辦,還不得將這件事記掛一輩子。
白色的靈堂上,永寧候為首,四個女兒在後頭,最後面是一群的孫子孫女,而已經出嫁的兒子,卻是隻能當做客人的。孔尚瑾作為孫女輩分,也得規規矩矩的跪在那邊,顯得有些突兀,她偶爾抹了抹眼淚,一雙眼睛都是紅彤彤的,看起來倒是一副悲傷難過的模樣。
事實上,不管是馮氏還是後頭的人,袖口的地方都浸了薑汁,想要哭的時候便摸一摸眼睛,很快就能刺激的熱淚盈眶。孔尚瑾冷眼看著,靈堂之上,只有永寧候是真的有幾分傷心,其餘人包括她自己在內,對這位老太太的情分都不深,更有幾個孫女婿,恐怕對徐氏還有幾分怨念,巴不得他早早的去了,別給他們添亂呢。
除了永寧候,來弔唁的人裡頭,恐怕也只有一個孔尚香,對於這位去世的爺爺有幾分真情,不過這些真情,在徐氏想要犧牲他的婚姻,把他嫁進徐家的時候,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孔尚香哭得是難過,不過也就是這樣了。
老太太的死,最不能接受的恐怕還是徐家,當然不是徐家多麼喜歡這位老太太,而是他一死,永寧候府與徐家的關係就更遠了,如今除了徐家舅太太,就沒有人能用輩分來壓著這頭,對於徐家來說,這可不是好訊息。
為此,這位徐家舅太太哭著上門,在靈堂上哭得那叫一個聲嘶力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徐氏多麼情同兄弟呢,差點就要暈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