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昏迷就好像人陷入了一種極深極深的睡眠中,沒有任何意識,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連情節最簡單的夢都不會做,閉上眼睛就可以睡到天亮。
我說不清楚這種狀態維持了多久,等消失的意識重新回到腦海中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頭疼欲裂,這比整夜的宿醉更難受。我還沒有完全睜開眼睛,不由自主的就伸手摸了摸頭,我的後腦處肯定被石頭砸的不輕,輕輕一碰感覺劇痛,流出的血已經乾硬結痂,把頭髮粘成了一片。
意識重新恢復,各種感官也隨之開始正常。我聽不到石塊滾落的隆隆聲,周圍一片死寂。我用力睜開眼睛,感覺自己躺在一片雜亂的石塊當中,睜開眼睛的同時,那把手電還在亮著。
我不敢相信這是不是真的,自己還活著。這讓我覺得說不出的興奮,在那種亂石如雨的狀況下,誰都會認為必死無疑,但竟然活了下來,一種劫後餘生的幸運感油然而生。
但是我只興奮了一秒鐘,心情隨之就低落到了極點,我不顧劇痛,翻身爬起來,但是腦袋可能受了太重的創傷,無比的沉重,翻身的同時差一點又一頭栽倒。我勉強用手支撐住身體,撿起手電,在旁邊照了照。
我一眼看到了蘇小蒙,她還和我被砸昏之前一樣,蜷縮著身體躺在亂石中間。我飛快的撲過去,輕輕把她抱了起來。
她好像在沉睡著,臉龐的表情出奇的安靜。白皙的臉頰上沾滿了乾透的血跡,我的手在發抖,因為無形中,蘇小蒙已經在我心裡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尤其是在這種處境下,我絕對不願意看到她死去。
我用發抖的手在她鼻尖試探了一下,心裡就猛然一興奮。她還有呼吸,儘管呼吸不比正常人那麼有規律,但至少說明,她還是活著的。
我趕緊把她抱到一旁,撿了遺失的揹包,她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看起來狀態還算不錯,我安頓好她,又去找範團。我們相距不遠,範團被幾塊滾落之後又架空的石頭壓在下面,我看到了兩條粗壯的腿。我想把他拖出來,但是石塊之間的間隙太小,幾乎把範團給卡住了,我吃力的搬掉最上面的兩塊石頭,範團的身軀就縮在石塊之間,那張胖臉看上去栩栩如生。
我把他拖出來,拍了拍他的臉。胖子總是佔一些優勢的,內臟骨頭都被厚厚的皮下脂肪保護著,我察覺到了範團的呼吸,這貨肯定被砸的很慘,但憑藉身軀的優勢,一直熬到現在。
緊接著,我把他們兩個並排放在一起,然後做一些必要的補救性搶救。過了大約有半個小時,範團首先甦醒過來,狀態很正常,知道疼,一睜眼就齜牙咧嘴的差點叫出聲。
又過了一會兒,蘇小蒙也醒過來了,她沒有範團那麼明顯,帶血的長睫毛開合了幾下,似乎有點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處。
看著他們好端端的,我一下就坐到地上,感覺疲憊的動都不想動了。
“黃金三人組,很有實力的,運氣超好。”範團咧著嘴就笑:“怎麼折騰都不掛,這。。。。。。”
“拜託你閉上鳥嘴。”蘇小蒙顯然還陷在之前的危機陰影中,想起來就感覺後怕。
滾落的石塊完全停止了,但是呆在這個地方,總覺得不安。我們立即決定先走過石坡再說,我和範團的情況算是比較好,行走很正常,蘇小蒙可能是被砸到了腰,多少影響了雙腿,走路有點艱難,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過來的。實在沒辦法,我把自己的負重也交給範團,然後抱著蘇小蒙,一路沿著雜亂無章的石塊朝前走。
我們都盡力走的很快,又走了大概三百米左右,石坡到頭了,轉過這道石坡,空間又一次廣闊起來,一眼望不到四周的邊際。所幸的是,鑿痕依然在延伸,我們不會迷失正確的方向路線。
任何歷史遺留的痕跡在這種廣闊的空間內,都顯得微乎其微。但是我發現了很多很多元突人的遺物,那些東西應該是祭祀中所用到的禮器以及祭品,這個地方顯然進行過不止一次的祭祀活動,常年累月下來,各種物品積累的數量相當繁多。元突人在消失之前沒有帶走這些東西,全部留在了原地,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元突人活動很頻繁的地區。
我的頭還有點昏沉,蘇小蒙在懷裡好像很愜意,乖巧的像一隻貓。我們繼續順著鑿痕的印記走,這一次,沒有走出多遠,面前出現了一片幾乎看不到底的深淵峽谷。
峽谷的寬度至少在三四十以上,一道天然形成的石樑貫穿了整片峽谷,延伸到對岸。這道石樑就像一座橋,七八米那麼寬,三個人並排走上去都不會顯得狹窄,但是峽谷那麼深邃,如果俯瞰這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