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啊。”沈令月應得痛快,“初哥哥。”
“……你還是繼續叫我表哥吧。”
“怎麼了?”她明知故問,“這麼叫你你不習慣嗎?沒關係的,多叫幾次就好了。”
謝初深深地嘆了口氣,再嘆了口氣。
冷靜,他一定要冷靜,殺人是犯法的。
“公主殿下,這裡也沒有別人,咱們就敞開了天窗說亮話吧。”他走到沙盤前坐下,有些頭痛地抬手扶額,“你來這裡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聽說你和我的那些手下還起了點衝突,是什麼重要的事讓你非得闖營不可?”
沈令月跟著過去,坐在了先前郭鴻雲所坐的位置上,和他面對面聊天:“我也不想的,可你的手下實在太固執了,非要你的軍令或者聖旨,否則就不肯放行,我也沒辦法。”她說著,又忽然笑了,“表哥,沒想到你還真是御下有方,看來父皇把這章武營交給你來管理果然是對的。”
她這話咋聽上去似乎有些沒有頭腦,但謝初卻聽懂了:這章武營本是為了護衛天聖長公主的章武行宮而建立的,逐漸演變成了訓練皇家禁軍之所,名氣頗盛。但自從沈令月的父皇、當今陛下沈瑛設立御林軍以取代章武軍之後,這章武營就漸漸沒落下來了,只是因為首營之稱尚在,所以才勉強支撐著罷了。
而到了最近十年,這章武營又有了另外一個別稱——功勳所。
但凡是想要掙得軍功、又不想真刀真槍地上戰場拼個你死我活、或是在邊疆苦守數年的世家子弟們,都會選擇來這個地方,隨便待上幾年,再意思意思地去邊關跑上幾趟就行了。反正給的都是一些虛職,俸祿也沒有多少,就是有個好聽點的名聲罷了,而且那些世家子弟們為了能夠進這不需要埋頭苦幹的章武營,還會大把大把地給折衝都尉送孝敬,而這些孝敬最後又都無一例外地進了國庫,皇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默許了。
不過世家子弟就算再是人多,那也是填不完一個章武營的,因此這章武營裡佔多數的還是民兵,但也多是混日子的,畢竟上樑不正下樑歪嘛。
章武營的情況,只要是個長安人就心知肚明,沈令月也不例外,因此,謝初淡淡道:“章武營本為訓練皇家禁軍之地,在十年前還是很實至名歸的,只是自從陛下設定御林軍以來,就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幼時尚覺得此地神聖莊嚴,乃男兒從軍之首選,沒想到不過十年,這裡就已經沒落至此了。”
“以前是很可惜啦。”沈令月道,“不過現在有你在這裡,就不可惜了。”
謝初對她一笑:“公主倒是對我很有信心。”
“那是自然。”沈令月笑道,“你可是我欽點的駙馬,你不厲害,還有誰厲害?”
“……”
15。帳內
謝初決定當做沒有聽到沈令月這句話。
沈令月也不在意,抿嘴一笑,繼續道:“不過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能把他們訓練得這麼好。剛才在營門口被他們攔住時,我都要驚訝壞了,一年多前我也曾來過這裡,當初這裡可是混亂不堪的,說是軍營,簡直是辱沒了這兩個字,沒想到不過半年,表哥你就把這裡管理得這麼井井有條了。”
饒是謝初對她再怎麼感到頭痛,但有一點他還是不得不承認的,那就是這位三公主特別會說話,尤其是她夸人的時候,那一雙明亮、泛著幾點星光的杏眸不僅會認認真真地盯著別人,笑容也是那樣明快靚麗,很容易讓人不知不覺地一頭栽進去,沉溺在其中。
望著這樣的沈令月,他不禁想到了一句詩詞。
——昔有佳人,明眸流轉,巧笑嫣然,顧盼生輝。
當年他初讀此言,正是年少青蔥時,自然也遐想過什麼人才能配得上此句,邊關十年,他見過不少女子,或有巾幗之氣,或有溫婉之美,但總覺得少點什麼,直到遇到了沈令月,他才恍然大悟,何為佳人,何為巧笑——那就是不論你對她是惡是喜,是厭是愛,都絲毫不會影響到她的美,如山茶朝露,春花綻放。
這樣一個絕代佳人,又是貴不可言的大夏公主,也怪不得有那麼多人對她趨之若鶩了,即使她驕縱的名聲早已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表哥?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謝初一愣,連忙回神,有些掩飾地低頭輕咳一聲:“沒什麼,就是在想這章武營的事罷了。”意識到自己竟不知不覺地偏了想法,他有些懊惱,也有些煩躁,連忙整理思緒,把那股異樣的悸動壓下去。
人長得再美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