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鴻雲自然不敢居功,謙虛了幾句後就把話題轉移到了謝初身上,把謝初說的那叫一個英勇神武,彷彿這大夏就他一個少年英才一樣,說得沈令月是眉開眼笑,一旁的徐瑾也聽得萬分驚訝,直呼“昭武將軍果然才華橫溢”。
而作為被郭鴻雲一通胡誇的當事人,則是五分咬牙切齒,五分目瞪口呆。
他怎麼就沒發現他這個軍師也有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呢,這麼天花亂墜的一通胡誇,什麼詞都往他身上放,這是生怕人家公主看不上自己?
他是不是要謝謝他?
“郭鴻雲,你很閒啊?”眼見著沈令月被郭鴻雲的一通胡話說得都要雙眼發光了,謝初心中一跳,也顧不得許多了,當即就道,“我還在這裡呢,你就敢胡亂編排,你是不是覺得我御下太寬和了,需要拿你殺一儆百,做個噱頭才行?”
郭鴻雲忙道不敢。
他冷笑:“不敢?我看你倒是挺敢的。”
“好了,先生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多說了這幾句話的,表哥,你也別生氣,我知道這裡面有許多話都是先生誇大其詞了說的,就是聽個新鮮刺激。”沈令月莞爾一笑,先是誇了郭鴻雲一句先生好口才,又看向徐瑾,道,“哎,你剛才不是還跟我說要找賀嶽晟算賬來著嗎?怎麼好不容易進了這裡,卻又閉口不提了?”
徐瑾一愣,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一旁的郭鴻雲就極有眼色地介面道:“都騎校尉正在北營操練兵士,若姑娘想要前往,下官可為姑娘帶路。”
“我……”徐瑾納悶,她在來的路上是抱怨了一下那姓賀的,可沒說要找他算賬啊?
正當她疑惑時,沈令月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背,她頓時反應過來,啊地大叫一聲,一拍腦門道:“對對對,我是要找他算賬來著,剛剛只顧著聽故事了,都差點忘了這茬……郭軍師,就麻煩你帶路了啊。”
“姑娘言重了。”郭鴻雲笑著躬身上前打起營帳大簾,正要邁步走出,謝初陰測測的聲音就從他背後響了起來。
“郭先生,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郭鴻雲動作一頓,笑著回頭看向謝初:“將軍,公主命屬下給這位姑娘帶路呢。”
謝初交叉起雙臂,皮笑肉不笑道:“郭先生,沒想到你不僅會拍須溜馬,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很高啊。”
他可是從頭到尾站在這營帳裡聽完了他們三人的對話的,一字不落!這郭鴻雲還敢糊弄他,是不是當他傻啊?
“表哥,雲中駒還好嗎?”不等郭鴻雲答話,沈令月就忽然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負手笑道,“實不相瞞,我今日是奉父皇之命特意前來此地的,為的就是檢視一下雲中駒的近況,你帶我去見見它好不好?”
趁著這個空檔,郭鴻雲和徐瑾趕緊一走了之,那兩人在謝初眼裡就像是夾著尾巴灰溜溜逃走的兩匹大尾巴狼,看得謝初氣惱不已,可人都走了,他再有不滿也無可奈何,只能轉頭看向沈令月,一扯嘴角道:“公主,你可真是有個好姐妹啊。”
沈令月笑眯眯道:“承讓承讓,表哥也有個好軍師。”
“你!”
“我怎麼了?”她睜大眼,故作無辜,“表哥,我說錯話了嗎?那位郭先生的確很厲害呀,又有才華,又會看人臉色,我誇他有錯嗎?”
謝初深吸一口氣,勉強對她扯出一個笑容來:“沒錯,你沒有錯。”
錯的是他,他不該不聽他爹的話,不服氣早已被內定為魁首人選的顧審言,故意在最後一回的弓射大比上來個百步穿楊一箭雙鵰,大出風頭,生生把人家的魁首之位給奪了過來。
早知道會惹來這麼一個麻煩,他當初就算是得最後一名也不會爭強好勝的,都是他的錯,他的錯!
謝初在那邊痛心疾首地後悔往事,沈令月觀其神色,也已經猜出了七八分,頓覺幾分好笑,覺得這個謝初真是太有趣了,怎麼什麼事都往臉上擺,跟個小孩兒一樣。
她故意抿嘴一笑,問道:“表哥,你在想什麼,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在想,”謝初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往事不堪回首。”
“什麼往事?”她笑道,“莫不是長林宴那會兒的事吧?”
謝初一扯嘴角,偏頭看她:“如果我說是呢?”
“那我就會以為你是想要抗旨,不想娶本公主。”她道,“這樣我可是會大發雷霆的,表哥,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啊。”
“……公主,我們打個商量,你以後能別叫我表哥了成嗎?我一聽這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