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意圖刺殺孟邑王子,你總能說一說的吧?”
謝初閉了閉眼:“刺殺蘇力金的是一批黑衣人,很顯然是聽命於人的死士,他們都蒙著面,我連他們長什麼樣都沒看清,能說什麼?”
見總算是讓他說了點實話,沈令月心頭一鬆,“自然是把這些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三司他們,或者是父皇。”她道,“查清那個黑衣人的身份是他們的事,與你無關。”
然而在下一刻,她就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一批?……表哥,你是說有一批黑衣人在昨晚去刺殺孟邑王子?”
謝初沒點頭也沒搖頭,又變成了先前沉默不語的模樣。
沈令月權當他是預設了:“可是……你這話聽上去好怪……”她喃喃道,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不由得驚訝地睜大了眼,“表哥,你昨天晚上不會是去保護孟邑王子的吧?只是寡不敵眾,讓他們得了手?”
謝初詫異地看向她:“你怎麼會這麼覺得?”他挑眉笑道,“我像是那麼古道熱腸的人嗎?更何況我也不能未卜先知,總不能是提前猜到他於昨晚會有一場血光之災,所以上趕著去救人吧?”
“那你為什麼夜探典客署?”
謝初又閉口不言了。
沈令月是又急又氣:“表哥,你再這麼語焉不詳,就要一直被關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了!”
“那就關著吧。”謝初語氣淡然,“反正一日三餐都有人照看,無聊了還能和杜恭姚他們聊聊天,關心一下家國大事,挺好的,也不用我早起點卯。”
“你!”沈令月忍不住剁了跺腳,“你乾脆氣死我好了!”她可算是明白了之前父皇為什麼一提起他就咬牙切齒的,就他這吊兒郎當的態度,不氣才有鬼了!從前怎麼就沒看出這傢伙擁有把人氣瘋的潛質呢?
她緩緩舒了口氣:“好,就算你自己願意被關在這裡好了,那麼舅母呢?你忍心讓我為你擔驚受怕,難道也忍心舅母為你擔驚受怕嗎?”
謝初一下抬起了頭:“我娘她怎麼了?”
沈令月撇撇嘴,努力抑制著不去泛酸:“你告訴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就告訴你舅母的情況。”
謝初無奈道:“這件事知道了對你真的沒什麼好處。”
“會不會有什麼壞處,你說了我才能知道。”沈令月道,“但你要是一直這麼吊著不說,我一定會寢食難安,整天為你擔心的,這樣你也忍心嗎?”
“你……”謝初看著她,滿臉的無奈之色,像是在面對著一個棘手的麻煩,而自從他們兩個互表心跡之後,他就鮮少這麼看著她了。
他嘆了口氣:“我自然不忍心,可這事我真的沒法說。總之,你只要知道我在這裡待著沒事就行,我只是不開口而已,又不是要認罪,只要陛下還相信我,杜恭姚他們就不能拿我怎麼樣。”
“父皇他又能相信你多久?就算他一直相信著你,可眾口悠悠,這件事早晚會有一個定論的。”
“那也不會是定我的罪。”
沈令月登時啞口無言。
他這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她決定不再糾纏下去,而是換個話題尋找突破口:“那你準備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一天?兩天?還是一個月,兩個月?”
“不會很久的。”相比起沈令月的著急,謝初就顯得要淡定多了,彷彿被關在天牢裡的人不是他一樣,“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要拜託你,令兒,我娘那邊——”
“舅母那邊你自己看著辦。”沈令月知道他要說什麼,因此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微微一笑道,“你不是很有能耐麼?這麼大一件事都能扛著,舅母那邊不過一件小事,又何須我幫忙?”
謝初訕訕地住了口。
沈令月看著解氣多了,卻也明白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父皇只給了她一炷香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她必須得抓緊才行。
想到這裡,她就斂了笑,上前一步,重新握住謝初的雙手,低聲道:“表哥,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能見你一面求了父皇多久?我今天能見你一面,實在來之不易,以後要再見面就難了……你就算有什麼話是不能對別人說的,對我說總行吧?你……”她咬了咬唇,抬眸看向謝初,“你不是說要娶我嗎?表哥,難道在你心中,我連這點信任都不配得到嗎?”
謝初的神色產生了動搖。
他低頭看著沈令月,蹙緊了眉,眼含鬱色,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她:“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這件事,你真的還是別知道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