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顆心; 天牢詔獄不比他處,關押嚴格是自然的,可這重重繁鎖的牢門還是給了她不小的衝擊,彷彿謝初真的犯了什麼重罪一般,是個罪大惡極之徒,才被關押得這麼嚴密。
謝初被關押在第四重牢門後的最裡間,正靠著牆壁一角靜靜地坐著,聽見動靜,他先是懶懶地抬頭朝外望了一眼,卻在看清楚外面的人之後愣住了。
“陛下?”他的視線在皇帝身上一掃而過,很快就放在了沈令月身上,“公主?”
他愣了片刻,立刻手腳並用地站了起來,快步行至牢門之前,腳上的鐐銬叮噹作響。“你們怎麼來了?”他看著皇帝和沈令月兩人,面上充滿了不解和詢問之意。
“表哥!”沈令月沒想到他會鐐銬加身,心中一緊,顧不得還有他人在場,上前幾步就伸手握住了謝初攀附在鐵柵欄杆之上的手背,緊張道,“你沒事吧?”
謝初搖搖頭,目光卻看向皇帝:“陛下?”
皇帝卻不理會,而是轉頭對杜恭姚道:“把門開啟。”
杜恭姚恭敬應是,揮手命獄卒上前開啟牢門,很快,纏繞在鐵柵之上的三道大鎖就被人開啟了,牢門也隨之而開。
“父皇……”沈令月轉頭看向皇帝。
謝初也看著他,面上充滿了疑惑和不解:“陛下,這——”
皇帝沒有給他把話說全的機會:“朕只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他對沈令月這麼囑咐了一句,就轉身帶著杜恭姚等人離開,很快,牢房裡只剩下了沈令月和謝初兩人。
見最後一個獄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後,沈令月立刻扭身進了牢房,先是握著謝初的手好好打量了他一番,見他雖然鐐銬加身,但氣色尚好,身上也沒什麼傷痕,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卻依然心中難安。
“表哥,”她望著謝初沾染了些許塵灰的臉龐,心中一顫,情不自禁地就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頰,“你還好嗎?”
謝初伸手握住她貼在自己臉頰上的手背:“我很好,你別擔心。倒是你怎麼過來了?陛下怎麼會同意帶你來的?”
“我求了父皇很久,父皇才鬆口答應帶我過來。”沈令月道,低下頭看著謝初被銬住的雙手,好在謝初這一回穿了收袖的勁衣,並沒有被鐐銬磨破皮,但這也讓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表哥,你怎麼穿了夜行衣?”
謝初失笑:“我不穿夜行衣,難不成穿錦衣華服去夜探鴻臚寺?我又不是去做客的。”
沈令月的耳邊就回響起了皇帝之前說過的那句話,登時抬起頭來,望著謝初道:“表哥,你昨天晚上真的潛入了典客署?”
謝初點點頭。
“為什麼?”
他斂了眸,抽出了被沈令月握著的雙手,轉身走到一邊:“……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沈令月一愣,沒想到謝初會這麼冷淡地走開,一時有些不可置信,“表哥,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孟邑王子生死未卜,父皇連夜召集三司會審,還死了一個孟邑的使臣!要是一個不好,你就是刺殺他國來使的重罪,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沈令月差點被氣笑了:“知道你還這麼說?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見你一面求了父皇多久?好不容易才求得父皇鬆了口,趕來這裡見你一面,你就對我說這些?”
謝初沒有回答。
而他的沉默顯然加深了沈令月的怒氣:“表哥,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一個人半夜潛入典客署也就算了,為什麼不管是三司會審還是父皇親自來審問你,你都什麼也不肯說?難道你真要認下刺殺孟邑王子的這個罪名嗎?”
謝初轉過身:“當然不是。”
“那就把話都說明白!”
謝初定定地看著她,沒有言語。
沈令月深吸了口氣,試圖平復激動的情緒:“表哥,”她上前一步,和緩了神色道,“你不說,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謝初笑了一下,時明時暗的燈火之下,他這個笑容竟顯得意外的好看,透著幾分恣意瀟灑:“就當我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謝初!”
“我知道。”謝初趕在沈令月發怒前截住了她的話,“你來見我,一定花費了許多功夫,可是……”他抿緊了唇,“我現在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會不好說呢?”沈令月搖搖頭,“表哥,你為什麼要夜探典客署,又為什麼要潛入孟邑王子的房間,這些都沒什麼好說的嗎?——就算這些你都不願意說,那是誰在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