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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他開始在各種大小事上挑林眠音的錯處,這也沒順他的意,那也沒稱他的心。林眠音起初都讓著他,總覺得自己沒能為他延綿香火,心中有愧。

可她越是忍讓,暮恆之越是得寸進尺。記得有一次因為府裡一個丫鬟出了錯,暮恆之竟當著下人的面連她一起訓斥,說她管家不嚴,沒有當家主母的風範。

林眠音到底是千寵萬嬌長大的,哪裡受過這麼多的委屈,忍無可忍之下與他爭吵了幾句,怎知他奪門而出,幾夜未歸。最終還是林眠音親自去了衙裡尋他,他才沉著一張臉隨她回去。

再說今日出門前,林眠音不過是提了一嘴託京城哥哥給方念離捎了些治咳疾的藥草,怎料暮恆之卻說:“你倒什麼都緊著她了,連咳疾的藥都要去京城為她尋,有這個心力,不如你先關心關心你自己的肚子!我暮家的香火可別斷在你手裡!”

寥寥幾句話,說得林眠音心如刀絞。

方念離看向她平坦的小腹,“這些年大夫你也看了不少,調理的湯藥沒有停過,試了那麼多法子,怎麼就是懷不上呢?”

林眠音悵然搖頭,“前些年,我與他夜夜都試,可我生幻兒時傷了身子,再想懷上已是不易。現今他對我越發冷淡,有時一個月也未必碰我一次,這哪裡還能懷上!”

“他不碰你?”方念離猝然皺眉,心生警覺,“這就怪了,你們家又無妾室,他既急著要兒子為何還如此?”

林眠音眼眶已然微紅,許多話不能讓外人和女兒知道,只能向閨中密友傾訴。

“許是早就厭了我吧。我不止一次聽見外頭的風言風語說我善妒,不為丈夫納妾綿延子嗣,也不知這些個話兒是怎麼傳出去的。有的時候我在想,要不就替他納幾個妾算了,也好消了我們夫妻間的隔閡。”

“不行!當初答應了你爹不納妾,這事他說到就得做到!”方念離矢口反對,緊緊握住林眠音的手。

她放緩了語氣,“先不提娶妾是不是消除夫妻隔閡的好法子,就是真替他納了妾進門他未必會感激你,只覺得是理所應當的。再說你性子柔弱,若進來個安分守己的倒還好些,怕就怕是個不守本分的,你會拿捏不住她。”

方念離幾句話直接戳中林眠音心窩,這些話她自己也不是沒想過,一邊是夫妻情誼,一邊又關係著自己和女兒的將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她道:“念離,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傻?當初為了嫁給他,和我爹孃鬧得不眠不休,二老擔心我遠嫁受委屈,可我卻覺得他才不是那個會給我委屈受的人。事到如今,看著幻兒一天天長大,我才明白他們當初的用心。”

方念離眼神閃爍不定,自嘲地笑了,“當年我們到底太年輕了,竟相信著世上有永不磨滅的男女之愛,殊不知這世間兩樣東西最是留不住,一是紅顏,二是男人的山盟海誓。”

林眠音默然失神。

二人就這樣交疊著手,雙雙陷入沉思,直至身後傳來男人的咳嗽聲,才從往事回憶中出來。

來人一襲黑袍,身材魁梧,英姿挺拔,單手握拳抵在唇邊,臉色淡淡的。

他道:“暮夫人,許久不見了。”

林眠音笑容安和,“墨瀟,你怎麼來了?”說罷,又偷偷瞧了一眼方念離。

墨瀟舉起手中的一包草藥,對方念離道:“非明與我說,你的藥用完了,我怕你不記得,剛去醫館為你又抓了幾副。”

方念離面色平靜,語氣客氣卻透著疏離,“有勞你了,以後這種事情就不麻煩你了,我鋪子裡有夥計,讓他跑一趟就可以。”

墨瀟淡笑,“不是什麼大事,說不上麻煩,你忙忘了也是有過的。再說我騎馬去取,快當些。”

話已至此,方念離也沒再多說,款款向他致了謝。

墨瀟見她還是老樣子,沒有太多話與他說,心中難免失落,忽又瞧見石桌上也有幾幅草藥,登時明白自己所做有些多餘。不過沒關係,本就是藉著送藥的由頭來看看她的,人看到了這一趟也不算白跑。

他對林眠音道:“暮夫人,你們先聊,我去廚房將藥煎下就回了。”

目送墨瀟進了廚房,林眠音笑問方念離,“他時常往你這走吧?你瞧他貼心的,連藥都親自為你煎了。”

方念離搖頭,“他是非明的師父,來看看孩子也是應當,也不是常來,非明與他學武的時候都是去他武館的。”

“行了,”林眠音道:“他的心思你還不知道,他來看誰的你心裡比我清楚。當初若不是為了你,他也不會放著宮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