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跨過門檻時,垂眸向後,對著那傳召的太監道; “走吧。”
“是; 督主。”
***
宮裡派出的馬車轆轆而行,秦衍的眉頭從上車時,就一直攏著未舒展。
昨日到後來,他已經不是在生蘇宓的氣; 而是食髓知味之後; 近乎本能的索求; 教他不想放了她。
原本他不過是準備回去小加懲戒; 然而在看見她的那一刻; 欲。念卻似乎不受控制一般深重的讓他無法自持。
她看起來是真的很疼,可昨日,連她的哭聲,竟然都能讓他感受到極致,教他不能停止。
秦衍想起蘇宓方才看向他的模樣,心尖處第一次感受到拉扯,她素來有些怕他,那是不是以後都要怕極了他。
待馬車在宮門口停定,秦衍強壓住無名煩躁,沉斂下神色。
早朝剛下,宮門口陸陸續續有朝臣出來,大多見到秦衍時微微頷首,他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往乾清宮走去。
殿內,朱景煜才剛換下金絲黑底的朝服及冕冠。
“陛下,您今日外衫外頭便要罩著這件絳紫色的紗袍?”呂德海輕聲詢道。
不是他想多問,而是陛下以前多穿的是玄色,雖說以皇上的出色的形貌,這些顏色倒是都穿得,但實在是有些不像陛下的習慣。
朱景煜看了一眼,手套進窄袖,“嗯。”
呂德海也就不再多問,仔細地替朱景煜整理下袍沿角。
換上了常服,呂德海便循例去膳房替朱景煜拿每日煎的藥湯。春夏之日,皇上的咳症還不怎麼明顯,一到秋冬,便是一絲風都受不得。
呂德海前腳走,秦衍便邁了進來。
他身上穿的單薄,也未著蟒袍,朱景煜略帶狐疑地看向他,但知道問了也得不到答案,索性就忽略不計。
陵安原本藏在屏風後頭,此時看到秦衍走近,他不自覺地便顯現來,站到了秦衍身後。
秦衍摺了摺袖袍,“找我是何事。”
“有人彈劾青州的都轉鹽運使。”
。。。
鹽務一直是民生根本之一,從先帝時就在十三州設定了鹽運司,直接報備戶部,前年開始,青州興起的私鹽案件層出不窮,始終尋不到問題所在,而彈劾所奏,直指鹽運使亦有參與其中,徇私受賄。
朱景煜說完這些正事,看向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陵安。
“你能不能,把陵安調回去。”
朱景煜低聲補了一句,“我以後不會尋死的。”
陵安站在門邊,聽到這幾句話時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
秦衍抬眸看了朱景煜一眼,“好。”
。。。
宮裡的石板路上,秦衍及後看向陵安,“他最近在做什麼。”
陵安想了想,“稟告督主,皇上最近在逗貓。”
“逗貓?和誰。”
“是儲秀宮的嬪妃。”
***
秦衍走後不久,呂德海捧著木盤,帶著那碗湯藥穿過殿牖門。他如今每日安分守己,早就不似以前那般貪心,老老實實服侍好皇上便是他的要緊之事,皇上好好活著,他才能好好活著。
藥碗帶著蜜餞一道擺上了桌,朱景煜盯著那褐色的湯藥,突然開口,
“呂德海,朕今天不想喝了。”
呂德海望了朱景煜一眼,勸都未多勸一句,“是,陛下。”
他將門關上,把湯藥倒在了一棵玉珍珠的盆景裡,藥渣黑色,混在泥土中看不真切。
其實呂德海一早以來就發現了,但是他從不說。
那就是皇上自小體弱,襁褓時期便是個藥罐子,可其實他只有喝了這湯藥,咳嗽反而會更重,晚上也睡不好,春夏若說是因天氣的緣故身子好了,藥喝的少,倒不如說,是藥喝的少,身子反而好。
然其中原因到底為何,他實在想不清。
“呂德海,朕有幾日沒去看蛋心了。”朱景煜突然開口。
呂德海旋身回頭,“皇上,有八日了。”
上一次從儲秀宮回來晚了,路上吹了吹風,皇上的咳症便加重了,也因此一直耽擱著沒再去,今日臉色才稍好轉了一些,止住了咳嗽。
再之前,他可是每日例行要去看看的。
“隨朕去看看吧。”
呂德海這才明白皇上為何穿的這般鮮豔,他偷笑了笑,“是,皇上。”
今日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