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叵測要加以反對外,其他人應該是皆會贊成了。沒想到,他話一說完。那看似粗豪的武人打扮的任城衛指揮使馮囂,騰地從座位上站起,連連擺手道:“劉指揮使此計,某家看來,甚不妥當。別部兵馬,馮某不瞭解。但某家任城衛這二千多兵馬,說實話,非是自貶,皆是久疏戰陣之兵。如何能上陣與流寇打野戰,某家只怕這點兵馬一撒出去,就如肉包子打狗一般,有去無回了啊。”
劉知俊聞言。深深地皺起眉頭,還未說話,旁邊的尼澄也開口言道:“尼某曾聞,流賊之戰。忽聚忽散,從無定勢,並且最擅伏擊。其左右埋伏,更番迭承,令官軍防不勝防。現在敵軍已破濟寧州,尼某估計,敵兵一路裹脅民眾百姓,現在恐有近十萬之眾,我軍所有部隊加起來,不過萬餘人,敵軍之數為我軍十倍,焉可驟勝!並且我軍各部戰力參差不齊,號令也難於協同,想與敵兵野戰,打個突襲,尼某卻認為實在不妥。”
尼澄說完,存心殿內,頓時一陣沉默。
被馮囂與尼澄輪番反對,徐州衛指揮使劉知俊面紅耳赤,低頭無言。他旁邊的家丁隊長董茂一臉不滿,嘴唇甕張了幾下,似乎要辯解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終於,一臉灰白的魯王朱壽鋐,吶吶地說道:“諸位這般說來,那流寇豈非無法可制,如之奈何?”
李嘯望見朱壽鋐旁邊的泰興王朱壽鏞用探詢的目光向自已望來,李嘯知道,現在,到了自已說法表態的時候了。
“諸位,兵法雲,知已知彼,百戰不殆。李某認為,流寇之勢雖大,但也並非全無弱點與失誤。”李嘯站起身來,緩緩而道。
朱壽鋐雙眼一亮,急急說道:“李指揮使請詳細言之。”
“各位,剛才尼知府說了,流寇攻佔濟寧州,已將隊伍擴大至近十萬之眾,這一招,看似流寇之大勝,但是,李某認為,實為流寇之失誤與敗筆。”
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集聚在李嘯身上,李嘯繼續侃侃而談。
“試想,如果當日流寇攻克鉅野縣後,立刻集中兵力直撲兗州,那麼,我軍哪怕不吃飯不睡覺日夜兼程趕來,也難於趕上流寇進軍的速度。待我軍來到兗州之時,兗州府城必然已被流寇四面包夾圍得水洩不通。若到這般情形,李某認為,便是子牙復生,孫武再世,也難保全兗州城池。”
“李指揮使且說下去。”朱壽鋐在一旁急急而道。
“幸得天佑我大明,給於我兗州城保全之機。那流寇,貪圖眼前利益,攻打相離最近的濟寧州,雖已取勝,但卻大大延緩了其進軍兗州的速度。現在我軍已入兗州,便可立刻開展兗州防禦,從而爭取到了寶貴的準備時間。流寇攻克濟寧,再到兗州,李某估計,應該還要二天才能到達。這二天時間,對我軍守衛兗州之準備,乃是至關緊要。”
“那依李指揮使來看,我軍該做何準備呢?”說這話的,是泰興王朱壽鏞,他眨著眼望著李嘯,顯然聽得入神。
“王爺,依李某看,這第一步,便是堅壁清野。”李嘯的回答簡潔有力。
“哦?”
“魯王殿下,這二天內,我軍現在應該抓緊時間把兗州城外的各個村莊百姓,連同他們的存糧,牲畜,全部緊急攏入兗州府城,以防其為流寇所用。”
未等朱壽鋐回答,李嘯接著說道:“與此同時,兗州城中,全部的流民集中看管,不得讓其隨意在街面行走,各類商鋪也全部關張停業,府城中商販百姓皆居於其家中,亦不得隨意在街面上胡亂走動。此舉為防止已混入的敵軍細作間諜,在城中大搞破壞,甚至與攻城的敵軍內外呼應。此為不得不防之舉措。”
尼澄在一旁嘆道:“李指揮使這般舉措,實實極為必要。尼某亦曾聞,賊善用細作,或攜藥囊蓍蔡為醫卜,或緇流黃冠,或為乞丐戲術,或為流民散兵,以觀各城虛實,潛為城中內應。他們明作良善,暗施破壞,往來城中,難知其細。現在限制其在街上行走,卻可極大地保障我兗州城內安靖平治,沒有內患之憂。”
李嘯見他插話,連忙點頭說道:“尼知府之話,正合李某之意。李某認為,這兩日內,城外收攏村莊百姓之事,可以由馮指揮使帶任城衛兵馬緊急實施。而城內集中流民,整肅街道之事,可由尼知府帶全體衙役立刻開展。”
李嘯說完這話,雙眼目光炯炯地望著魯王朱壽鋐。
朱壽鋐看懂了李嘯的眼神,連聲說道:“李指揮使行事頗有條理,孤王心下深以為然。這樣吧,這兗州城池的守衛防務,便由李指揮使全權負責,其他各將各人,均受李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