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這麼聽話,想要什麼?”
她搖了搖頭,“沒有什麼想要的。”
“好像你只主動求過我教你寫字。”男人說:“你說要給在京城的姐姐寫信,寫了嗎?”
青梅臉上表情沒有波動,“寫了。”
“有回信嗎?”
她頓了一下才說:“有。”
“那就好。”男人沒有細問下去。
聽青梅自己說,她多年前被同鄉拐騙,賣到了枕香樓,一直在攢錢贖身想要去京城找她的姐姐,他半信半疑,因為十個妓|女有八個都是這種說法,他見多了。
天色昏沉,花船亮起了燈,停在雁江中央上,正對著雁回樓,隨從拉開遮擋視線的帷幔。
男人在青梅臉側親了親,“給你一個驚喜。”
青梅溫柔地笑著,輕輕說:“好。”
雁回樓上也點起了燈,有人群圍在江邊上不知道在幹什麼,青梅依偎在他身邊,什麼也不問,根本猜不出來是不在意還是太相信他。
忽然之間,江邊人群散開,一束亮光騰空升起在天空中炸開。
是煙花。
漫天亮光火花,將雁回樓與雁江照亮了一瞬,而後江上又重回黑暗。
男人看著她,“喜歡嗎?”
青梅表情凝固住了,她呆呆望著天空,似乎是還沒從剛才的景象中回神。
“後面還有,別急。”
他話音剛落,煙花接二連三在天空中炸開,氣勢磅礴,光輝璀璨。
青梅踉踉蹌蹌地撲到欄杆上,半個身子都探出去,江上夜風吹著她紗衣,整個人搖搖欲墜。
男人皺眉,“青梅,回來。”
青梅回頭看了他一眼,在煙火亮光中,他忽然發現她臉上滿是淚水。
“姐姐……姐姐……”她喃喃道,隨後聲音越來越大,“姐姐——姐姐救救我——”
從沒想過從她瘦弱的身體裡能發出這麼撕心裂肺的哭喊,像是有積壓多年的痛苦絕望,直到今天才得以宣洩。
男人起身去拉她,剛拽住她衣角,只聽見她似哭似笑道:“你在等我……你一定在等我……”
隨即往前一栽,從船上消失了,那一刻剛好有煙花升空,壓住了她落水的聲音。
男人手裡捏著青梅紗衣,立在那裡半天沒有動。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沒有阿蘿寶寶的一天。
我的女配遭到了大家的嘲笑,傷心。
☆、草籠
常青到達周君澤別院時,他與薛側妃剛從山上下來。兩人衣衫上沾著露水,腳上帶著泥,側妃手裡還提著用草編成籠子,裡面關著一隻色彩斑斕的硬殼蟲。
常青看見那種東西就後背發麻,忍不住移開幾步,“殿下還會編這種小玩意?”
周君澤難得的眉目舒展,是一個開朗的少年模樣,“小時身邊小太監教的。”
“府裡亂七八糟的,殿下卻在外面遊山玩水。”
“我在或不在,沒有什麼區別。”周君澤不在意道,把躲在自己身後的薛嘉蘿推出來,對侍女說:“帶夫人去更衣。”
薛嘉蘿拎著自己的蟲子,一步三回頭跟著侍女走了。
遠離了蟲子,常青的表情終於自然了,“看殿下心情不錯,想來那晚災禍一定是意外了。”
周君澤道:“我還不知火是因何而起,不過燒的不嚴重,沒什麼可操心的。”
常青忍不住說:“殿下心寬。”
周君澤笑了笑:“六平山的宅子我也是第一次來,今日就當你為賀我新宅而來,留下來陪我喝幾杯。”
“可我沒有備禮……”
“無妨,下次補上。”
午膳時,薛側妃出人意料的沒有出現在飯桌上,不知是不受寵了還是太受寵了。
這個念頭在他心裡一閃而過,接著方才的話頭說道:“薛清被殿下害慘了,他調出兵部做了太常卿,官升三級,朝中大多都在議論他賣女求官,靠了殿下才能得了那個官職。”
周君澤喝了一杯酒,隨意道:“他也不算白受罵名,的確是我想讓他升官他才有今天。”
常青愣神,“真的?”
“我說謊有什麼好處?”周君澤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懷疑殿下……只是前段時間,您還與孫除鬧得厲害,這才幾天……”
“跟孫除沒有關係,薛清算是我的姻親,走個後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