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扔就是十多年。
他會對我這麼好?
或許只是隨性的行為吧。
果然人的腦洞就是大。
也不知道這一陣發呆花了我多少時間,反正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知道四周非常安靜,安靜到只剩下緊張的呼吸聲,好像法國人生怕我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舉動似的。
我把手伸向了腰間,抽開繫帶。
嗯,那些以為我要脫褲子的面壁,我只能表示你們很厲害。
我取下了我的佩劍。
上前兩步,我把我的佩劍放在了他的靈棺前方。
回過頭,只見盧森堡公爵錯愕異常地瞪大了眼睛。
第108章小孔代
刀劍自從作為能夠取人性命的利器而價格不菲起,就被各種寂寞的男女賦予了天花亂墜的含義,我的老師是個粗鄙的人渣和鄉下人,雖然對他來說武器不過是砍人和防止自己被砍,但他在教育我們的歲月裡不斷地培養我們去意識刀劍除了砍人和防止被砍之外的其他意義。
其中有一點就是,像我這樣高等級的貴族,特別是我這種打算走武官路線的皇族,把佩劍給出去就是把自己的尊嚴和驕傲送了出去,往往做到這一步就是臣服的意思。
這也就導致了所謂的名將、統帥家裡經常就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刀劍收藏家,莫里斯他祖父的斯維亞託斯就有過很多把,老人渣也有幾把,不過我們實在是認不出去到底誰是誰的,因為那老小子把這些東西到處亂扔,興致來了,隨便逮著一把就說那是哪個哪個蘇丹的。剛開始還能忽悠住我們幾次,但幾次之後,記性很好的君士坦斯就指出了老人渣的錯誤。以至於幾次三番之後,老人渣就從來不在我們面前顯擺他的刀劍名品了。
總之,隨身佩劍的意義很重大,不能輕易給人,就連大孔代的斷劍和胸鎧都是以遺物附送的名義送過來的。
但我把佩劍給大孔代親王,我想我沒有需要解釋的。
他死了,人都死了,那我為什麼不滿足他的遺願?
他可是直到臨死了都想要在世人面前證明他是能夠打敗我的。為了做到這一點,他甚至在戰場上基本復刻我們的對陣局勢。當然了。對於這位法國人的親王,我也是承認他比我厲害。當年他在法國跟我的那一仗,對地理優勢的利用也讓我心服口服。如果不是法國人貿然下山。使得法軍右翼的高地被我們奪取,使得中央的陣地處於我們的炮火轟擊之下,我們也不能贏得勝利。所以在思考過我給出佩劍的影響之後,我決定把我的佩劍給予這位大孔代親王。從側面地預設他比我厲害這個事實。至於法國人要從這個小題大做,我倒是沒什麼,反正大孔代都死了,難不成死人還能夠復生?
不止盧森堡公爵。就連一個兩個剛才看見我都想是要幹掉我的老傢伙們看向我的眼神全都緩和下來了。他們顯然讀懂了我這一舉動背後的意思,知道我現在的行為某種意義上已經是相當地友善了。
“他應當獲得這樣的榮譽,而我很遺憾直至他去世都沒能夠跟他進行一場堂堂正正地較量。”我對這位大孔代的心情是很複雜的。第一次的較量讓我明白了我們之間的差距,所以若是讓我帶兵再跟他打一次,我會帶著恐懼的,但另一面。我又想再次跟他對陣一場。看看能不能贏了這位代表了這個時代微操巔峰的統帥,或者知道我們的雙方的差距在哪裡。現在,他死了,我多少是鬆下了一口氣,但也確實帶了點遺憾。
“多謝。”盧森堡公爵用輕顫的語氣說道。
我走下了臺階,來到盧森堡公爵的身邊,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那個靈棺,眼光掃到了一把刺劍同樣架在了一角上。
還有人給這位大孔代送劍了?
“是北邊的蒂雷納子爵早前送來的。”盧森堡公爵說道。
“哦。”我恍然大悟。敢情北邊那位也給這位老對頭送來了友情價的佩劍,這樣的話。大孔代本世紀第一名將的頭銜也就要大概坐實了,雖然這裡面水分很大。
“原來一把劍就把你們給收買了!”一個尖酸刻薄的腔調打破了這個偏堂裡面我們羅馬士兵和法國士兵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地和諧氣氛。
是誰?
“看看你們,難怪我們法國人會被這些羅馬人打到了斯特拉堡,竟然對敵人產生好感,孔代堂兄,這就是你前些天的宣誓?仍由一個羅馬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你父親的靈堂,然後讓他再次進行侮辱?!”
我在靈堂的那一片穿著雪白裙裝的女人裡面,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