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輸了,所以他會找機會贏回來。”盧森堡公爵說道。
“可是,本來會贏的是他。”我說道。
“我也是這麼說的,但大殿下表示,輸了就是輸了,有時候運氣也是戰爭裡的一部分。”
“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踏入斯特拉堡的教堂,在禮拜日這天做彌撒的法蘭西貴族很多,當他們聽聞響動回頭看見盧森堡公爵帶著我這麼一個外人走進去的時候,哪怕早有心理準備,但他們之中還是不免發出了嗡嗡的響聲。
我也很錯愕,哪怕我做了準備,卻沒想到這座教堂裡有那麼多的法國貴族。
掃一眼人數,我幾十個人,男人和女人的數目幾乎相等。
盧森堡公爵說道:“早間彌撒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我特意把他們跟你的到來錯開了下。”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在走廊那裡,走出一個年輕人,他一看見我就露出仇恨的眼神。
小夥子,瞪我幹啥,我又沒惹你…
“他便是下一任孔代親王,小孔代親王。”
我收回我前面的話…
“盧森堡公爵,我已經把母親安排好了,您可以把這位羅馬人的親王帶去見我父親了。”新任的孔代親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讓大部隊留在外面,我帶了十多個跟班尾隨盧森堡公爵走在走廊上,我說道:“新的親王憎恨我。”
“那是因為他並不是軍人。”
“這很好,他是大親王的兒子。”
“可大殿下並不希望他的兒子只是一個兒子。”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大孔代親王那樣。”
“但你很像,他說的。”
盧森堡公爵的話讓我一步停了下來,怔了這麼一秒,我又再度跟上,然後,我在教堂的偏堂擺放他靈棺和心臟的地方,看見了屬於那位法蘭西大殿下的雕像。
怎麼說呢,雕像上的兩撇精緻的小鬍子使得整個人充滿了油腔滑調的氣息,很難想象這就是那個在戰場打起仗來對敵人狠,對自己人更狠的統帥。
這樣的一個人跟我像嗎?
某種意義上,我們還真是有著相同的命運。
他的堂兄弟是法蘭西的國王,而我親兄弟是羅馬的皇帝。
雙方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在我們的前進軌跡也大致相同,這位親王年少出兵,從義大利半島轉戰西班牙半島以及尼德蘭,幾十年下來一舉獲得最讓人外國人害怕的法蘭西統帥的名聲,被稱為太陽王手上最鋒利的劍。
我呢,在外人看來,我也是以王親的身份轉戰歐洲各國,然後兇名在外。
但我知道,我能勉強躋身於歐陸一流名將的之流是因為大多數人沒見過我陰刀子捅人的招數,而且戰略大局上也比一般的將領好一些,我的短板是我在戰術上的表現就不那麼盡人意了。要不然,我也不會接二連三地打出跟法國人幾乎局局平手的會戰。可這位親王卻是戰術的強人。而且,大孔代親王這把劍可是雙刃劍。他在砍人的時候,有時候會因為沒有大局觀或者強迫士兵完成他想要的結果而促成巨大的傷亡,我可不認為我是這麼一把的雙刃劍。
不對,好像還真是。
我突擊法國的舉動不就是麼…
想到這位大親王在斯特拉堡的戰術,我有點哭笑不得,他用什麼打法不好,偏偏完全複製了那一次我想要去凡爾賽時,我跟他會面而爆發的會戰佈局,只不過斯特拉堡完全掉了個樣。
薩克斯佔盡地理優勢的上風,左右兩側和中間全部佔據高地,而他處於下風,根本就是我當時要跟他開打的形勢。開戰的過程中,我在法國的那一次是法國人自己腦殘貿然下山,而在斯特拉堡,大孔代親王是故意引誘奧地利人下山。
就結果而言,我贏了戰役,輸了戰略,而他則是打平了戰役,讓我們無力再進攻,某種意義上,他打贏了那場戰役。當然了,法國人也因為他的打法,精銳損失一半,騎兵部隊沒有四五年,根本無法恢復過來。
“這些成名的將軍、統帥怎麼一個接一個地那麼有個性。”
那麼他要把佩劍和胸鎧送給我的原因是什麼?
腦海裡浮現出那染血的鎧具和斷裂的佩劍,或許他在警告我不要走他的老路吧。
這位大親王是典型的年少得志,然後目空一切,飛揚跋扈不說,還傳說想要奪取法王王位。這個傳聞,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被冷落、閒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