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隨從腹誹別人不懂農事,其實正是他自己不懂,要是懂的話,只需要看一看那稻茬植株的密度,就能發現端倪,他也只是平日裡聽人說說田要怎麼種而已,又不會有人跟他說這一茬稻要幾株秧苗,茬於茬之間的距離是多少這麼詳細。因此,當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自以為找到了畝產翻番的佐證來,趕快回去找於廣兆報告。
於廣兆聽了,當然是連忙趕了去看,也幸好慎家新增的田有一部分就在和建安縣jiāo界處,這也是為了王況如果有什麼東西要試的,離建安近,省得王況來回跑著累著想的,所以,這些田就等於是說買了專mén用來給王況當試驗田的,這次試犁就在這些田裡。
於廣兆到的時候,試犁還在繼續著,找來那個書吏問話,那書吏也只答說是岑縣令想看看這牛犁地和人犁地一天究竟有多大的差別而已,其他的就如同那些建安百姓一樣一問三不知,這還是因為他是個書吏,不得不回答於廣兆這個天使的問題。
於老頭也是個不懂農事的,這要換了個戶部的人來出這趟差,估計就要被看出個端倪來,也能確信無疑王況的確找到了畝產翻番的辦法來,可惜他不是,就是家裡的田地,也是從來沒有下去過一趟的,因為嫌泥髒。所以於老頭和他的隨從一樣,也是楞沒看出這稻茬的異樣之處。
好吧,既然是找到了這麼有利的證據,於廣兆就要趕快回長安去請功了,這時候回去,到長安正好是初chūn,趕得上明年的chūn耕,如果這個法子真的能增加畝產,別說翻番,就是隻提高個一成兩成的,那也是大功一件,宣德郎,你就別怨某搶了你的功勞,你平素裡不是喜歡送功勞的麼,這會,就權當送給某了。
兩天之後,匆忙結束了建安縣考課的於廣兆就匆匆上路了,為了儘早的脫身,他給了林明一個優的評語,也就是說,這第一次的考課,林明是以優異成績過關了,再有兩次,林明的品級就和現在的黃良差不多齊平了,就可以有資格去一個下州任刺史啦。
當然林明不會滿足,王況可是跟他保證過的,一定要讓他當上大唐唯一的五品的上縣縣令,比長安縣令和萬年縣令還要高比絕大部分的中州刺史也要高
也是合該於廣兆倒黴,這個黴是他自己尋的,怪不得王況,先是於祁中惹出一攤子事來,程處默知道了找由頭報復,接著是他自己要求來建州給林明考課,好死不死的又要撞上去找什麼畝產翻番的證據來。
若說建安沒升格的話,林明是要去長安考課的,但大唐律法又規定,為了防止剛升格的州縣因為地方父母進京考課而導致幾個月甚至半年一年的政令不連貫,從而使得剛升格的局面沒法維持下去,所以這些個地方父母的考課都是由朝廷派人下來的,這也正是讓於廣兆找到了要下來的由頭。
可他悲催就悲催在,因為夾雜了自己的sī事,他並沒有按慣例的去找了戶部和吏部的官吏一起下來,哪怕是隻找戶部的來也好,他不去找,戶部和吏部的人當然也不願意主動去建州這麼個偏遠地方去,尤其又是快到年底了,誰也不想在路上過年,而且在這兩部的人看來,建安考課那透過是板上釘釘的事,也不看看是誰在那,宣德郎王二郎啊。
正是少了專業人士的把關,於廣兆也就沒發現真正的問題所在,否則於廣兆也不會就這麼找個不是證據的證據回去了,不用問,於廣兆稟報給李世民後,等到秋收,他的責罰肯定是跑不了的了。
於老頭的小動作,王況是知道的,可他才沒那閒工夫去管他,由他自己折騰去,只要不指手畫腳的就行,而且於老頭頂著個天使的幡,在建州還真沒人能攔得住他。
為了慎重起見,慎家一直試驗了好幾天,這才罷休。這個實驗不光驗證了王況之前的猜測,還揭示了不僅是韁繩角度會影響,甚至連扶手和犁刃的角度及距離,還有綁繩點和地面的距離都會有影響,但怎麼個影響法,書吏就不知道了,好在這個書吏也盡責,將這幾天的實驗資料全都記錄了下來,包括每組資料對應的犁地人的感受,全都一一對應著。
資料拿到王況這裡,整理了下,就成了一個公式,三個力拒,一個是扶犁人的力矩,一個是拉犁的力矩,一個就是綁繩點到犁刃這傳遞的力矩。
根據這個公式,王況整理出了兩套資料,一套是適合用人拉犁的資料,一套是適合用牛的,至於用馬,因為馬比牛高,架上曲拐後,韁繩的角度和人拉的是差不多,而且用馬犁地,可沒多少人捨得,因此就是和用人同一組資料。
根據這兩組資料,又造了兩個新的犁,全是直轅的,再讓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