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那更不用提,訴狀少就能說明問題,這年頭,訴狀就是另一種路引,你當地不接?那苦主就可以憑了訴狀去州里告,再不接?那就再越上一級去,而只要一有越級上告的事情發生,那對不起了,上官對你的考核就要打個折扣了,這年代可沒什麼跨省的說法,也沒什麼駐京辦派人去堵的事,所以,但凡是有人遞了訴狀,當地也是非接不可的,還要備案,自己的級別處理不了了,才會上報到上一級去。
如果訴狀不能說明問題,那麼普通民眾的衣食住行總是沒得假了,街上走的的人穿的不比長安差,孩童也是嘴裡吃的,手裡拿的,兜裡裝的都是零嘴兒,比之長安的孩童,快活多了去了。
有一件事讓於廣兆很是上心,他聽說唐興今年有一戶人家稻米畝產突然比去年多了近一倍,一倍,這什麼概念,若真的如此,那麼,全天下恐怕再也不會捱餓吧?可等到他要細細打聽了,建安民眾一聽他口音,馬上就住口不說了,一問三不知的。這讓他很是有點小鬱悶,心想著,莫非是宣德郎又搞出個什麼新huā樣來?可那是在唐興,不是建安,宣德郎不會吃飽了撐著跑去那麼遠搞事吧?
這可是個大問題,現今糧食產量不夠,若此事是真,於廣兆還是一定要上報的,而且他也清楚,這事的重要xìng要遠遠超過建安今年又多收多少稅來。
其實水稻畝產翻一番對王況來說是不難,有時候他看著自家院裡的大棚,也有冒出過將雙季種植推廣開的想法,有了大棚,chūn耕可以提前不少,只要耕牛夠,雙搶也是能做到的。但是一想到雙季稻那難以下嚥的味道,王況就打消了主意。
王況自己小時候,家裡的田是給表哥種的,閩北人家種稻子,都是雙季單季一起種,雙季的年產量高,但因為生長週期短,而且是違背了稻米的生長週期來種的,口感差,做出的飯沒人愛吃,所以都是拿來賣的,自己吃的,就是單季稻。單季稻年產雖然低,但是卻是完全按了植物的生長規律來種的,該播種就播種,該到chā秧季節就chā秧,等熟透了再收割,生長週期長,日照充分,口感就很好,也更香了許多。
若是為了解決糧食不足的問題,那當然還是雙季稻比較好,可現在就按王況的計算,深耕密種,加上把田埂利用起來,再在不適合種水稻的山石地裡種上番薯,糧食產量已經足夠了,沒必要捨棄好吃的單季稻而去種王況自己也是從來不吃的雙季稻。
現在的建州固然是地廣人稀,但是,建州也是歷來戰事最少的地方之一,戰爭對建州的人口影響遠不及中原地區,現在天下才從幾十年的動luàn中平息下來一段時間,人們才得喘一口氣下來,中原有的地方甚至是到了現在也是百里內毫無人煙,人口密度比起建州還遠遠不如。如今據說,全大唐天下人口大約才兩千來萬多點(唐時最高峰人口大約是6500W到1Y),建州算好的州了,全州共有萬餘戶,八萬餘人,尤其是建安縣,就佔了全州人口的一半。中原有的戰事頻繁的州,到現在人口還不足萬,比建州的任何一個縣都不如。
當然想要和長安,洛陽,揚州等這些大城市比,還是差別巨大,僅長安一城,如今人口已經百萬,若是算上郊縣就更多,但就這樣,李老2每年的chūn夏還要經常的跑到東都洛陽去“就食”(就食,簡單的說,那就是追著糧食跑)。
由此可見,天下有多少的良田還是荒廢的。若是這些田都按了王況的的辦法去耕作,全大唐共有可耕良田八百多萬頃(含因戰事而荒廢下來的耕田,不含菜地),也就是八億多畝地,按畝產糧四石來算,就算人人都是大肚漢,都是大飯桶,每人每年消耗糧食要八石(一石差不多是八十到一百二十斤,和各地的量具不同和糧食的乾燥程度及顆粒大小有關)那也足夠兩億多人口和牛馬牲畜家禽所用,再加上把田埂利用起來,山石地利用起來,恐怕就是三四億人口也不成問題,還能每年都存下不少的糧食以應對災年或者軍事行動。
而整個歷史的封建時期,只有唐玄宗時代是古代人口唯一的一次可能破億的,清末才是真正破億的時期(四億),滿清順治時期甚至只有可憐的一千多萬。
所以,現在擺在李老2面前的難題就是,田多人少,本來就照顧現有的耕田都來不及了,你還去開什麼荒,另外再種什麼東西,這不是找chōu的麼?單季稻都來不及種,就更不會有人去種那不好吃的雙季稻,所以,即便是王況費盡心機的去推廣雙季稻,那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搞個不好還要招來一片罵聲。
糧食問題,不僅僅是耕地多寡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