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產給他,因覺著這些東西只有在宣德郎手中才有大用,所以送了過來。王況一問程處默,這才知道,這個員外郎竟然恰恰是主管今年文選的,考課分三步,第一步是考課,第二步是文選,第三步就是勳封,文選就是按了考課的評分給被考課的官員批處是留任還是升遷或者貶拙的程式,若是這個官員政績突出,就送到第三步的封勳達天聽,若是一般的,就直接的給出任命意見,一般官都不會輕易的駁回。當然文選的勳封不向考課那樣的專門針對考課官員,平時的官員升遷或是勳封都是他們負責。
按說一個正六品的員外郎是沒必要給王況這個正七品的宣德郎送禮來的,起碼高了王況四級,而宣德郎又只是個散官,無權兵的。這就好比是個一部委的實權司長,給一個地方無權的政協主席送禮一般弔詭。但連當今陛下都為了宣德郎的病廣詔天下了,自己個一小小員外郎又擺什麼臭架子呢?所以正好趁著地方官進京送了點特產來,打著由頭就來了。
丁不全也機靈,一聽這官員是吏部的,不待王況使眼色,就從林府側門偷偷溜了出去找岑餘子了。
本來岑餘子沒抱多大希望,這一聽丁不全一說,立馬來了精神,趕快的整理整理著裝,就待要出門,還是苗五機靈,一把拽住,找了把沾了塵土的笤帚,在岑餘子剛為了去見王況換的靴子側面拍了兩下,又將他的幞頭取下也用笤帚拍了拍,再拍去浮土,這樣一來在幞頭的縫隙裡就留了些塵土下來;又找了些溼土,把岑餘子的袍子一角沾了沾,瞧瞧臉色也不大對,太乾淨了,又去廚房找了塊抹布在他臉抹了一把,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恩,這會兒明公就像是個剛到長安的了。”岑餘子本來不大明白苗五的意思,苗五一說他就明白了過來,這要是到了林府,那員外郎問起自己如今落腳何處,自己一答說在宣德郎府,那豈不露餡了?現在這麼一打扮,就像是個風塵僕僕剛到長安沒找到落腳地一般,而且又很自然,像是專門為了拜訪而清理了下衣服,但沒個落腳點,清理也不是很徹底,邊邊角角的一些地方肯定是顧不的。當下也沒空去問苗五之前是幹什麼的了,就帶了幾個家人直奔林府。
丁不全倒是沒跟去,剛才他和那個員外郎是打了個照面的,跟去不就是告訴人家說,人是某領來的麼?見苗五這麼一幫岑餘子打扮,心中有點酸酸的。苗五一拍他的肩膀:“丁秀才,你也莫怪某家,某家這是為你好,咱們幾個好歹兄弟一場,如今郎君給了你機會,未嘗不能在將來給某等機會,咱們互相幫襯著也是該當,等下若是岑明公問起,某家就說是丁秀才平常慣用的點子就是了。說實話,某家還真不耐跟著文官後面辦事,某家其實就想跟著黃軍史學點本事。”
這苗五以前就是個幹斥侯出身的,偽裝打扮自是他的看家本領,今天幫丁不全這麼一弄,也是存了讓黃大注意起自己,然後好跟著黃大學點本事的意思,雖然說一條腿殘了,使不大勁,但一些個其他功夫總歸是沒什麼影響的。
第一七一章升官的捷徑
那個員外郎正坐那陪著王況說話,他有點受寵若驚,連兩個小公爺也在那跟他閒聊著家常,娘咧,這可是拉家常啊,不是說那些場面話,這裡面的差別可大多了去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小公爺已經有拿自己當自己人看的意思了,這入了小公爺的眼,升官可能是妄想,但是至少,以後那些個武系的高官們不再會挑自己的刺了罷?小公爺也喜歡吃,不然的話,怎麼會常往宣德郎這裡跑?莫不是今天送的那個特產合了小公爺和宣德郎的口?嗯,趕明兒,給那個送自己這特產的官員一點好處,把他調到個比較富裕的縣去,然後暗示他以後多送些這樣的特產來,特產特產麼,一點小錢而已,算不什麼賄賂,大可以收得心安理得,也可以送得心安理得。送東西麼,不一定要送貴重的,送對了才是王道啊。員外郎突然很是感激給自己出這麼個主意的婆娘來,決定晚要好好犒勞犒勞婆娘,滋潤下她那有好幾個月沒耕耘的土地來,還是結髮夫妻好啊,事事為自己考慮,嗯,以後要少在小妾那逗留了,要多陪陪正妻才是。
王況和程處默他們又沒見到這員外郎送的什麼特產,東西放一箱子裡,黃大檢查過沒什麼貴重東西就直接讓人抬下去了,要是有貴重東西,那才要讓王況定奪到底是收還是不收的。
王況他們其實就是沒話找話,程處默多精的人啊,在老魔王耳濡目染下,當然知道什麼話題是這些個低層官員感興趣的,自然就挑了來說,在員外郎聽來,喲,小公爺竟然連某哪年做了員外郎都這麼清楚啊?連當天下沒下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某家自個早都忘了個一乾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