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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刑院,也就等於是交給了白香師。

這就是白香師給他的警告。他只能認了這個啞巴虧!

而就在這時,看門的婆子匆匆過來說,白香師派人過來了。因有白香師的手牌,她們不敢攔著。已經開了院門讓人進來了。

王掌事沉著臉冷哼一聲,就甩袖轉身離開。

王華頓時懵住,有些無措地左右看了看,再瞧了瞧王玉孃的屍體,咬了咬牙,就轉身跟上王掌事。

陸雲仙若有所思地看著王掌事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後。她才收回目光,看向安嵐。

連喜兒摸不準王掌事究竟是什麼意思,遲疑了一會,只得開口讓香奴們先回去。只是跟著又寒著臉道:“今日之事,誰都不許亂嚼舌根,否則——”

香奴們慌忙諾諾應聲,兩個院侍抬起王媚孃的屍體,從安嵐跟前經過時。蓋在王媚娘身上的白布忽然滑落,露出那張發白腫脹,死不瞑目的臉!

似有陰風襲來,安嵐只覺渾身寒毛直豎,金雀這嚇得一聲驚叫。趕緊轉過臉。

跟在她們身邊的香奴也都驚懼地連連往後退,有些年紀小的,甚至嚇哭了。

……

半個時辰後,連喜兒派人通知她們,下午的辨香考試照常進行。

此時,安嵐已經將上午她所看到的一切,包括桂枝和石竹的私情都道了出來,金雀聽完後,震驚得許久都沒回過神。

傳話的人走後,時間也差不多了,安嵐和金雀便起身收拾,然後出了香舍,往前院的品香室走去。

路上,安嵐一直沒有說話,金雀則因看到王玉娘死後的那張臉,令她想起已過世的親人,當時她父親也是這般死不瞑目,沉默的氣氛令人有些難過和壓抑。

行到一株香樟樹下時,安嵐忽然站住,轉頭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冷血的。”

“什麼?”金雀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安嵐指的是什麼,即搖頭,“沒有,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再說咱跟她又沒什麼交情。”

“其實我知道桂枝一定會對王玉娘不利,我是故意沒有去提醒王玉娘,我甚至等著桂枝去做這件事。”安嵐垂下眼,纖長濃密的睫毛掩住眼裡的情緒,聲音平靜得有些冷,似說給金雀聽,也似說給自己聽,“願賭服輸,日後,或許我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但我不會怪任何人……”

金雀怔怔地看著安嵐好一會,眼圈慢慢紅了,隨後握住安嵐冰冷的手:“你別這麼想,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你別這麼自責!”

安嵐依舊垂著臉,默默站著,陽光從她身後落下,令她的整張臉藏在陰影裡。

金雀緊緊抓著那隻冰冷的手,聲音開始哽咽,一邊低泣一邊道:“我們自顧都來不及,哪有本事去救別人,那王玉娘是死得挺慘的,可誰叫她要進來爭奪這個位置呢,還一進來就招惹了桂枝那賤人!若是,若是在別的地方,她不小心落水了,咱瞧見了自是二話不說就下去救人,可在這裡,在這裡,誰救得了誰……當年我小妹和我爹也沒招誰惹誰,卻死得那般慘,又有誰管了!”

安嵐這才抬起臉,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嘴角邊還露出一抹淺笑:“你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金雀愣愣地看著安嵐,因安嵐抬起臉的關係,使得她整張臉都跟著亮了起來。午後的陽光穿過頭頂的枝葉,浮動的光斑落在她的睫毛上,隱隱反射出一點微光,似未乾的淚。

其實她沒有哭,可是金雀知道她在哭,她只是沒有流淚而已。

這麼些年,她一直就是這樣,就連之前差點被院侍玷汙,她也沒有掉過一滴淚。所以金雀代她流出淚,似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止不住地抽噎:“安嵐,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不用再害怕被趕出去,不用怕病了沒錢醫,不用怕明天沒有飯吃,不用怕晚上沒有地方睡,不用怕會有人對我們圖謀不軌,也不會再挨嬤嬤們的打……安嵐,我們會每天都能吃得飽穿得暖,還能讓婆婆安享晚年,欺負過我們的人,我們都能叫他們好看!”

聽她含含糊糊絮絮叨叨地說完後,安嵐才抬手替金雀擦去臉上的淚,微笑著道:“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死,我們會好好活著!”

金雀點點頭,掏出自己的手絹擦了擦臉,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眼睛腫不腫?一會要讓她們瞧出來就不好了。”

“一會去洗把臉再過去。”安嵐拿出自己的手絹遞給她,接著道,“你放心,依我看,馬貴閒現在絕不好過,白香師連王掌事都不放過,怎麼可能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