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你們也將會是他們殺的!”
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身騎棗紅色駿馬的女子披掛著白色的大氅在綠營諸多軍官的保護下似一隻驕傲的母孔雀出現在裴崢面前,刻薄的嘴角微微抿起,帶著難以言說的狠厲;目光在看見裴崢真正的容顏時,迷醉般的眼神先是一眯,跟著像是被毒蜂蟄了一樣立刻驚醒,一雙幽亮的眼睛裡佈滿了瘋狂的陰沉:“趙管事,兩日不見,莫不是不認識本郡主了?”
裴崢微沉眉眼:“沈凝蘿!”
而此刻同時
宛城西北處的一座小禿山上,靠著草木樹林的遮蔽,一隊緩緩行動的冗長隊伍相互攙扶依靠著正在往山林中慢慢的走著。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些老弱婦孺,甚至還有部分人還是身帶殘疾,行動頗為不便,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依然努力的往前走著,哪怕是臉上染了風霜,身體已經有些疲累,可那一雙雙冒著亮光的眼睛裡卻是閃爍著喜悅的光澤。
盼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他們終於從那個畫地為牢般的駐紮地離開了;只要能離開那裡,不再成為北方兒郎的牽絆,別說是讓他們半夜爬山,就算是讓他們此刻跳入懸崖,他們也是樂意的。
“先生,我們從今往後就要住在這山裡嗎?”
沉默的隊伍中,還有一些年紀不大的孩子;跟大人臉上沉靜又暗暗的喜悅相比,他們的臉上卻是大大的寫著新奇之感;要知道這座小禿山以前可是個墳場,聽說經常鬧鬼,以前跟其他小夥伴們玩鬧的時候,還說要舉行一次‘試膽大會’,地點就是選在這小禿山上;最後大夥兒都因為太害怕了才決定放棄;如今他們這些人出現在這裡,雖說先生已經告訴他們那些鬧鬼是假的,可畢竟是孩子心性,還是有些害怕的。
聽著那怯怯小小的聲音,傅天澤低下頭看向身邊鬧晃著大腦袋的小男孩兒,愛憐的摸了摸他的腦殼,道:“虎子別怕,這裡只是我們暫居的地方,很快我就能回家了。”
了。”
“回家?是那個不准我們到處亂跑,還派人監視我們的家嗎?”名喚虎子的小男孩兒立刻不願的搖了搖頭:“我不想回那個家。”
聽見孩子如此稚嫩的聲音,此刻別說是傅天澤了,就連路過傅天澤他們慢慢往山上走的其他人,都在此刻露出了一絲痛色。
“傻虎子,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家。”傅天澤聲音儘量柔和的安撫道:“我們是要回北方的家;虎子不是告訴我,你爹爹就在北方嗎,你很快就能看到你爹了。”
“真的!”虎子頓時露出幼白的貝齒,笑的見牙不見眼:“我爹是將軍,是段王爺手下的將軍,爹爹說,跟著王爺能保護我們,能保護國家,還能保護很多很多人;我已經好久沒見到我爹了,我爹看見我不知還能不能認得我;先生你看,我都長高了,你說我爹能一眼認出我嗎?”
聽著孩子稚嫩的嗓音,傅天澤會心的笑出聲:“當然能認出來,天下當父母的,怎麼可能會忘記自己的孩子長什麼樣。”
得到傅天澤的肯定回答,虎子這才心滿意足的走開;只是小傢伙在離開時,已經一掃先才的害怕,而是哼著北地的小曲兒,嫩嫩的嗓音,聽的要人心口發軟。
看著虎子活蹦亂跳離開的身影,傅天澤卻是站在原地一眼幽深的面朝宛城城樓的方向看過去;此時此刻,恐怕那裡已經開始了吧。
經過今晚這麼一鬧,恐怕所有人都認為鎮北軍的軍屬已經逃離了宛城,卻不知這原來是一條聲東擊西的計策;當初為了取信於人,他甚至不惜代價的從鎮北軍的軍屬中挑選了數百名腿腳還算不錯的真正軍屬交給了裴崢,就是為了混淆視聽;而裴崢也親口向他保證,絕對會將他們一個都不少的帶回來。
一個都不少的帶回來,這絕非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他相信裴崢,此人絕非他的長相那般溫潤無害,要不然,也不會被徐昭帶在身邊。
*
正陽宮內,已漸露劍拔虜張之勢。
“微臣,不信!”
在孫博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林瀞瑤的臉色算是徹底沉了下來。
“孫愛卿,你可知自己的這個回答,讓哀家很是不滿!”
孫博笑了笑:“微臣素來魯鈍,向來說話直爽,若是說出讓太后不喜、亦或者是講出讓您的隱秘之事,還請看在微臣耿直忠誠的份上,請太后寬宥原諒。”
這話說的著實狂傲了些,根本不像是平常孫博給人的感覺;如果說平常的孫博讓人有一種隨波逐流的閒適感,那麼今晚的他,則是用流水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