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推開保護在自己面前的王嶽,主動迎上前:“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大梁天子,實在是一件幸事。”
看著面前眉眼與徐昭頗有幾分相似的上官無痕,楚燁溫和一笑,客氣道:“今晚,出現在這裡的不是大梁的天子,而是來尋出外遊玩不知回家夫人的夫君。”
聽到楚燁的這番話,所聽之人都震撼的愣了一愣;梁帝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也在變相說明不管大宛剛才經歷了什麼,他都不會在這時候搬出身份一舉拿下大宛?他這是要放過大宛的意思嗎?
守在上官無痕身後的臣子們都忍不住一臉喜色,甚至還有幾個激動地,差點沒高舉著拳頭高撥出聲。
而上官無痕卻沒有眾人表現出來的那般歡喜,當初無策就給他說過,如果事情發展到最後,大梁的天子出現了,那就證明了他最大的敵人已經不再是林瀞瑤、沈正河之類,而是這位年紀輕輕便登上帝位的梁國帝王;可眼下,他還什麼都沒做,梁帝就準備收手嗎?根據無策的分析,這位梁帝可不是如此好說話的主兒。
看上官無痕頗為凝重的眉眼,楚燁輕笑著又走上來幾步,湊到他耳邊,低聲言語了幾句。
本來就臉色微白的上官無痕在聽到這幾句話後,頓時身體僵硬、表情木然,如遭受到了天大的打擊一般,怔怔的看著楚燁。
楚燁招招手,就有人牽上來一匹馬:“我的話已經帶到了,接下來你要不要去,看你自己。”
楚燁剛轉過身,身邊一道疾馳的風聲便從耳邊刮過,跟著,就看見一卷白衣如天邊的雲朵,朝著遠處飛奔。
徐昭看著臉色難看急急離開的上官無痕,還以為他是發生了什麼事,心裡很是不放心,剛準備勒緊手下的馬韁跟著
的馬韁跟著追上去,卻被楚燁叫住:“阿昭,不要去。”說完,他又轉過身,阻止住同時也想追上去的王嶽等人:“放心吧,你們的太子殿下只是去見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朕的人會保護他,必會讓他安全無虞。”
*
十里長亭處,因現在正值冬季,除了狂野茫茫和遠處的皚皚白雪,天地間再無任何雜色;再加上此時又正值烏金初升,金色的日光遠遠的從地平線的深處漫出來,悄悄地、像是帶著溫柔觸角般慢慢向這茫茫天地伸展;點點光亮,由小變大,最後終於衝破黑暗,將第一縷最純淨耀眼的光芒帶來人間。
古樸素淨的長亭內,此刻正有人用金絲炭火煮著一壺甘冽的茶水,溫熱的蒸汽不斷從壺嘴中冒出來,薰染了守在茶壺邊人兒的眉眼,將那精緻的輪廓勾勒的更加精美動人。
當上官無痕騎著快馬飛快趕來這裡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這一幕。
空曠的四野,古灰沉靜的長亭,亭內,一席錦繡華袍早已換下,取而代之的是那純淨無垢的白衣,就像是回到他們小的時候第一次遇見時一般。
上官無痕從馬背上翻下來,牽著馬韁怔怔的站在原處久久不動,怔怔的看著那個挺直熟悉的背影,卻是半點也不敢靠上前;彷彿那人兒是從九重天上飄下來似的,帶著薄薄的霧靄,稍有觸碰,就會消散;隱約中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而那點察覺卻是他不願意面對、看到的。
“傻站著做什麼?過來喝茶吧,我煮了你最愛喝的雲霧龍井。”清越華麗的聲線一邊說著,一邊細細的做著手裡的動作:“很久都沒給你煮茶了,也不知手藝生疏了沒有。”
上官無痕聽著熟悉的聲音,腳步輕輕地移動了一下,可很快又停下來,看著那如夢似幻的背影:“無策,我不是來喝茶的,跟我回去吧,我來接你。”
上官無策正在撥弄茶葉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很快又恢復如往常,聲音亦如往日那般好聽:“你真的不喝嗎?我剛才在這裡準備了很久的。”
緊捏著馬韁的手指猛地收緊,眼眶開始微微泛熱,只是這次,腳步再也沒有停下,而是飛快朝著長亭走去,待他邁進亭內,將那煮茶之人看清楚時,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耳邊,飄過先才梁帝湊與他耳旁對他說的那幾句話。
昨晚,他還清楚地記得他離開自己時還是意氣風發的,可是為什麼只是短短一夜不見,他就、他就……
上官無策抬起頭,看著上官無痕一臉的淚,輕笑著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嚇人,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臉色雪白,眼角泛青;就算他一直用內裡壓制著體內翻騰的毒素,可依然還是阻止不了毒液的滲入和破壞。
上官無策淺淺的笑著,招招手叫他:“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