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燁是心急的,是憤怒的,更是害怕的;在他看見段清抱著徐昭的那一刻,別人或許是看到了他臉上的盛怒,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害怕了;甚至在腦海中還有一個聲音在這時候刺心響起,你快看呀楚燁,你這輩子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雖然他無數次的在心裡安撫自己不該被這個聲音蠱惑,更應該相信他在阿昭的心裡是有位置的,就算這段時間他冷落了她,依照阿昭的性情斷然不會因為他的冷落而跟其他男子苟合;可是眼前的真相就像一把無情的刀劍,每每在他好不容易快要說服自己的時候又狠狠地刺傷他的眼,提醒著他不可忽略眼前親眼看見的事實;所以在這時候,他更需要聽到從段清口中所言的所謂的真相,他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告訴自己,他深愛的人沒有背叛離開他,這一切都是個誤會,甚至是有什麼苦衷;哪怕這個人是此時此刻讓他感覺無線恥辱的情敵都可以。
楚燁抿緊了發白的薄唇,眼睛死死地看著段清,像是硬擠一樣,從喉管中發出兩個字:“你問!”
段清倒是驚訝楚燁會在他面前做出讓步,這讓他感覺到欣喜,但同時也覺得落寞;他猜測,也許在這位天之驕子的帝王眼中,徐昭或許是有一席之地的。
“你可是真心喜歡著你的皇后?”
楚燁沒想到段清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一愣之下,立刻回答:“朕對阿昭之心天地可鑑。”
段清立刻追問:“既然真心,你為何又要傷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到了這種地步,梁帝還能認為自己過去所做的一切能夠瞞得住所有人嗎?”段清冷冷的嗤笑:“真是沒想到啊,不愧是大梁最高權力的掌握著,竟然連傳說中最神秘最邪惡的白骨族巫神之後都能為你所用,試想,這天下間還有什麼事是你辦不到的?”
楚燁愣住,不明白段清口中所言究竟是何意思。
段清依舊冷冷的嗤笑,尤其是在看見楚燁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時,更是笑的諷刺:“梁帝不覺得此刻擺出一副懵懂不解的表情實在是有些不符合你的身份嗎?怎麼?做了不敢認嗎?”
“朕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好!那我就說的更明白一點。”段清目光銳利:“朱澤,你應該是認識的吧!”
楚燁抿緊了薄唇,目光眨也不眨的看著段清,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江湖中傳言,神醫朱澤可活死人肉白骨,但因性情孤傲,行蹤飄忽不定,甚少有人能得緣一見;所以朱澤一直都是最神秘的存在,他的相貌,他的年齡,甚至連他的醫術究竟已然神奇到了什麼地步,幾乎無人能夠真正摸清得知;試想,不過是一個杏林高手的大夫,縱然醫術了得被人推崇,但也未必會將自己的行蹤和身份隱瞞的如此徹底,如果背後沒有極為強大的人暗中保護支援,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麵醫者,又有何能力?”說到這裡,段清的臉上擺出似笑非笑的譏諷之態:“更重要的是,每一次朱澤出現的地方十次裡面八次都會是在大梁境內,難道這都是巧合嗎?細想之下只有一個理由能夠解釋,那就是真正被他委以信任之人,真正在他背後保護他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他真正效忠的人是一個手握大梁至尊權柄的人,而那個人,就是你,梁帝!”
“這又能說明什麼?”
“哈哈——這難道還不能夠說明什麼嗎?你是唯一瞭解朱澤的人,更是朱澤唯一傾心相信的人,難道你會不知,朱澤乃北戎白骨族巫神厲芒之後,或許我再解釋一遍你就無從辯駁了;厲芒是誰?白骨族又是什麼?天下間最毒最邪惡的種族就是這個民族,他們會邪降之術,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將入土為安的逝者挖出來,用降術操控這些人的遺體,將其變成手中最強悍的戰鬥力,百年前江湖之中就曾出現過這樣一批被降術操控的逝者,他們大多生前都是德高望重之輩,很多更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人死後雖說意識魂魄聚散,可身體會記住他們生前所經歷的一切,白骨族就是利用這一點,將降術下到這些人的身上,利用他們生前擁有的武功的地位,在江湖上颳起血雨腥風,害了無數人家破人亡、死於非命;而如此殘忍無道的手段也不過是白骨族賴以立族的第一道方法而已;而讓白骨族真正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則是他們的煉毒手段,可煉製天下間最狠最無藥可解之毒,他們下毒的手段也是了得,談笑間就能要人丟了性命。”
說到這裡段清就深吸一口氣仰頭看向頭頂的帳子,水紅色的床帳上,精緻的繡制著龍鳳和鳴的吉祥圖案,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不知有多少個日夜徐昭和楚燁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