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眉心一皺,眉宇之間的厭惡之色呼之欲出。
果然,聽見周蘭所言徐諾又緊張起來,張口剛要詢問徐昭,可他畢竟是在宮裡當差待了這許久的日子也算是長了些心思,想到剛才徐昭看他時的眼神略有阻止,便又咽下差點脫口而出的話,靜靜等候在一旁,壓抑著心底的不安。
而周蘭雖說這段話是說給徐昭聽的,可那詭亮的眼神卻是不斷望向徐諾,看徐諾雖然表面平靜可直爽的眼神卻是遮掩不住心底的驚慌,會心一笑,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
徐昭緊緊地盯著周蘭的一眸一動,看她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邪氣,明明是個鬼面夜叉卻又偏偏披了一張人皮在她面前晃悠,更是從骨髓裡都散發著一股惡臭讓她嫌棄,面對這樣不懷好意的鬼面獸心之人,她自然是難掩噁心之意:“想不到本宮宮裡的事貴妃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看來本宮的棲鳳宮也不是最要人放心的地方。”
周蘭雖然面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可心裡卻是咯噔一聲,她明明已經小心謹慎,一個字也沒提棲鳳宮裡突然冒出外男的訊息,只是旁敲側擊的說了得了髒病宮女的事情,沒想到徐昭卻能一口道破她在她宮裡安插眼線的真相;也不知她是隨口胡亂猜測還是自己的安排已經被她窺破,一時之間倒是弄的自己有些手忙腳亂。
可畢竟周蘭心思極深,縱然有一瞬間的慌亂很快也穩了下來,而是裝作不明白的看向徐昭:“皇后娘娘的棲鳳宮乃是後宮上下最氣勢恢宏、金碧輝煌的宮闕,別說是全宮上下的宮婢們各個調教有方,就連在棲鳳宮宮外巡視的御林軍們也是萬里挑一的好手。”說到這裡,周蘭巧笑嫣然的看向站在徐昭身後沉默不語的徐諾:“徐大人是御林軍總指揮使,又是皇后娘娘的親哥哥,想必不用皇上囑託,就會全力保護娘娘安危,娘娘又怎好說棲鳳宮不是您最放心的地方呢?!”說完,周蘭就天真懵懂的掩著帕子輕輕笑了幾聲。
徐諾看著笑的比哭還要讓他難受的周蘭,大步跨上來,走近徐昭面前,雙手抱拳一本正經道:“請皇后娘娘寬心,微臣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娘娘,萬萬不會讓陰險詭詐之人傷了娘娘一分。”
看著自家哥哥竟然被周蘭刺激的跳出來說出這樣一番話,徐昭當真是哭笑不得,伸出手就拉上徐諾的大手,感受到他指尖讓她熟悉的厚繭,臉上的身上變的柔和起來:“大哥,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皇后娘娘果然是與自家兄長的感情是親厚的,真是讓臣妾羨慕。”
徐昭被周蘭這幅裝模作樣的態度實在是刺眼的不輕,尤其是見她當著她的面連徐諾都敢拉扯進來,更是心底帶了怒火;所以在再看向周蘭時,突然一笑之後,又擺出頗為悲傷地表情:“一定是本宮和徐大人兄妹情深的畫面讓貴妃想到了自己,前段時間聽聞襄陽侯府中出了事,似乎是貴妃的兩位哥哥先後去了;貴妃從小就與兩位兄長一起長大,想必聽聞這樣的噩耗,定是極傷心的。”
周蘭臉上的笑容剎那間僵住,連帶著塗抹了厚厚一層脂粉的臉色都跟著變的慘白起來,一雙靈活的眼睛木呆呆的直視著徐昭,宛若木偶臉上那對不會動的眼珠子,看著頗為滲人。
可徐昭卻恍如沒看見她的表情一般,繼續說道:“哎!要不說人有旦夕禍福呢,這好端端的兩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襄陽侯府乃是武將之家,兩位世子又是武將之後,自然是從小強身健體最是健康不過;可偏偏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去了,不用想也能猜到侯爺先後痛失愛子該是多麼傷心難過;但縱然如此,也請貴妃和侯爺節哀為好,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再傷心死去的人也活不過來。”
周蘭身體猛烈一晃,站在她身後的十三忙上前扶住她,擔心的低喚:“娘娘?娘娘……”
“呦!看貴妃這模樣倒像是本宮說錯了話,也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貴妃的傷心之事,本宮是不該多提的;罷了,你們這些當奴才的就趕緊送貴妃回去歇著吧,千萬別讓她再憂著心病了才是。”
伺候在周蘭身側的宮人們不敢怠慢,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著周蘭就要退下。
而周蘭,也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樣木蹬蹬的往回走,可就在她走了數步快要離開御花園的時候,她竟是突然停下,轉過身看向站在花海中的徐昭,一雙毒辣的眼睛怒恨的瞪著徐昭,低低的聲音竟像是毒蛇吐著蛇信一樣發出嘶嘶的聲響,傳到徐昭的耳朵裡:“臣妾會記著皇后娘娘今日所言,但也請皇后記住今日所說過的話,您說的一點也沒錯,人死不能復生,所以您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在乎的親人,千萬別讓他們離開了您,不然的話,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