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澤怎麼也沒料到,就在他放棄自己,放棄希望,像一個遊魂野鬼一樣飄蕩在世間的時候,有一個用真心愛著他的女人錯以為他已與她天人永隔,帶著無比強大的仇恨之心嫁入仇人之下,悄悄的展開了自己的報仇之路。
她說,縱然她身嫁周家婦,可她的心卻是無比干淨,她的靈魂永遠都屬於那個身著白衣濟世救人的可憐身世的少年;縱然將來的有一天所有人都不記得在這個世上有一個這樣的人存在過,那她也要深深地記住他,深刻到自己的骨髓裡,靈魂中;哪怕是到了閻羅森殿,她也要記得他,找到他,告訴他:當年藥香深處,白衣花環,你可知我摯愛你之深?!
如今再回憶起,曾經的一顰一笑全部都隨著記憶變的斑斑駁駁,只剩下滿臉的淚水無處流逝,無盡的思念嗚咽嘶啞。
小溪,若有來生,我願還當一個杏林醫者,願你成為一株青鬱藥枝,我會雙手捧著將你放於心口,終其一生伴你之側;青山下藥香中,終有你我身影相隨,再也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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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刻勤政殿中朱澤的猶如剜心之痛相比,棲鳳宮裡卻是一派祥和。
在知道這批陌生宮人出現在自己身邊伺候的目的後,徐昭倒是顯得很冷靜,由著宮女們伺候著洗漱穿衣後,就在殿內簡單的用了些膳食;多日來的胃口不好,就連今早也是乾嘔陣陣,本以為這次也吃不了什麼東西,可在宮婢們端上來膳食後,徐昭卻是吃的很香,聞著精緻的飯菜香氣,好似許久都不曾吃過飯一樣,簡單的清爽百合香粥她整整吃了兩碗這才放下。
冰菊看她吃的香甜,自然也是由衷的高興,伺候著她簡單的漱了漱口後,便在一旁說著歡喜的話:“如果皇上知道娘娘的胃口這般好定然也會很喜悅的。”
徐昭捏著帕子擦拭嘴角的動作一頓,用眼尾看向一臉機靈的冰菊,突然笑了笑:“是嗎?皇上會高興嗎?”
冰菊肯定的點頭,道:“娘娘這幾天身體不好,昨天皇上守在身邊時看娘娘臉色蒼白,對著宮侍發了好大一通火,嚇得奴婢們連大氣都不敢出,可見在皇上的心裡是有皇后娘娘的,且還是疼極了娘娘。”
徐昭聽到這話,裝作嬌羞的垂眸笑著,在眼角覷到冰菊的臉上露出自以為是的神色時,臉上的嬌羞之態更是表現的愈加明顯。
在這宮裡住了這許久,宮裡的奴才究竟是個什麼德行她多少也摸出些門道來;縱然是楚燁調教出來的人又怎樣?只要是這宮裡的人,多少都會有這種毛病;自以為聰明伶俐,故意在她們這些後宮女人面前說一些討喜的話,便以為給了她們極大的恭維的同時還得到了甜頭,這個冰菊雖說是個穩妥老練了,可這也是她最大的弊端;越是穩妥,反而越是圓滑,越是圓滑,便自負的越是以為自己才是聰明的那一個,別人都是傻子。
看來智慧如楚燁有的時候也會下一步糊塗棋的時候,如果楚燁真的瞭解她,就該知道對付想她這樣的女人,派一個心裡活泛機靈無比的眼線在她身邊還不如派一個心地單純直接的耿直丫頭在她身邊來的更能達到目的。
徐昭依舊做著擦拭嘴角的動作,只是這次她卻是抬起頭對著冰菊慈眉善目的笑著;好,你想讓老孃當傻子是不是?那老孃就當給你看看。
徐昭因為胃口好多吃了些,等膳食撤下去後這才察覺吃得有些撐了;這些日子她因為身體緣由一直拘在宮裡養著甚少在外活動,如今一舉一動被人盯著,她倒是想四處走動走動了。
所以在徐昭一抬手,冰菊就極有眼色的走上來攙扶起她,問:“皇后娘娘可是要到哪裡去?”
徐昭含笑盈盈的看著她:“如今這天氣一天比一天暖了,想必御花園裡的話也開得正好,本宮想出去走走。”
冰菊一聽她要出去,下意識的就要張口阻止,可是在看見徐昭突然回頭看她時,立刻將快到嘴邊的話收住,對著她便是恭敬笑著。
徐昭微微蹙眉,看向冰菊:“怎麼?你這意思是要阻止本宮了?”
冰菊忙低頭賠罪:“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思考昨日路過御花園的時候看見那裡的丁香已經打了花骨朵兒,這時候皇后娘娘去看,想必定是綻放了,娘娘一定能夠聞到丁香的香氣。”
聽到冰菊這樣說,徐昭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跟著一掃先才的威嚴,同樣也帶起了笑:“是啊,本宮甚是喜歡聞丁香花開的香味兒。走吧,咱們一起去賞花吧。”
御花園裡,隨著皇后娘娘的鳳駕親臨,偌大的御花園裡也沒什麼上不得檯面的人敢四處走動;徜徉在花園中朵朵綻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