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生怕他一個激動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忙快不追在他身後:“你要幹什麼?你不會是就想這麼單槍匹馬的去救穆流溪吧。”
朱澤急色難掩的眼睛立即回頭瞪視著徐昭:“那你要讓我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
“你冷靜一點。”徐昭用力拉住朱澤的衣袖,寬大的白色衣袖被他們兩人扯的繃直,“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去送死的朱澤,現在襄陽候府裡情況不明,我們連他們是怎麼被送進地牢的都不知道就這樣貿貿然的趕去,你認為我們能拿什麼去救人?再說,這裡是周齊的地盤,正所謂強龍都不壓地頭蛇,在他的勢力範圍內,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想要動用武力跟他硬碰硬吧?”
“那你說,要我怎麼辦?”朱澤對著徐昭大吼之後,便抱著頭蹲在地上;那雙微微有些被逼紅的眼睛裡注滿了慌亂和焦色;很顯然在他心目中,那個穆流溪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還要重要。
徐昭站到朱澤面前,將手放在他微微顫抖的肩上,似是要給他力量和支撐:“我已經要翎羽衛不惜一切代價務必查出昨夜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只要耐心等待,我一定會想辦法將讓你見到穆流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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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之中,依然是一片森寒。
在穆流溪衝著身後兩人憤怒的喊出多年來一直壓抑在心口的痛苦和真相後,她的臉色更加蒼白透明,整具無力的身體幾乎都依仗身後宛若石柱般粗壯的木欄支撐著才不會滑倒在地;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小腹的疼痛,似乎早已遠去,只能感覺到雙腿間有股潺潺的血水在慢慢的從身體裡往外流,就像是她的生命,正在慢慢的經受著消耗;等血流光了,她,也就不在了。
可是,面對死亡她一點也不害怕,因為她知道,只要等她永遠的閉上眼睛,她就能看到那個讓她日思夜想的人了,所以死亡對她來講不是宣判生命的終結,而是她殘破苟活的人生中最大的恩賜。
穆流萍的精神顯然從一時無法接受為什麼會被關押到地牢的崩潰漸漸變成了主動去接受,聽著剛才穆流溪的話,她認真思考了一番後,突然嘰嘰咕咕的笑了出來:“原來,你做了這麼多,從頭到尾只是為了給一個男人報仇?”
“難道我不應該報仇嗎?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朱公子身邊沒有親人,這個仇自然是要我替他報的。”說著,穆流溪便努力的睜開已經下垂無力的眼皮用力的看著從頭頂的小窗上洩下來日光,在那束光束中,她似乎看見了那個身著白衣一塵不染的男子向她溫柔的伸出了手,那雙手跟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的乾淨溫柔、乾燥溫暖;他觸碰著自己的頭頂,幫她抹去了來自於身體上的疲憊,讓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下來。
平靜之時,穆流溪本是迷迷濛濛的眼睛卻是微微的亮了起來,亮光如琉璃,眸色似瑰麗,她本就長的漂亮豔麗,雖說此刻虛弱無力,可不知為何,這時的她竟是能要人恍惚生出驚豔之感來,尤其是在對上她那雙麗色無邊的眼睛時,更像是看到了春回大地的勃勃生機,要人暗驚,在這非人待下的地方,她竟如暗夜之中的幽曇花,悄悄地舒展著自己的美麗,柔柔的綻放著自己的光華。
“姐姐,你或許不知道,我並非是從一開始就憎恨你的;當年在我知曉你與母親提起要將我送給周齊的時候,我雖然心灰意冷、難過不已,可終究還是能夠理解與你;雖說我與你之間相差了許多歲,可自小我就知道,穆家能在敗落之後還可以過上好日子,全憑你一人在外支撐;同樣身為穆家的兒女,縱然不是心甘情願,我也要聽話懂事些,能夠替你分擔一些也是好的;所以,到最後我還是聽話的走進了襄陽候府來接我的小轎,認下一個我永遠都不可能愛上的男人當我的夫君。”
說到這裡,穆流溪微微動了動手指,透白的指尖上發白的指甲輕輕顫顫,像極了被春霜打了一層的迎春花,看似嬌弱,實則藏韌:“但世間之事總是那麼難以堪破,當年我與朱公子相識於郊外,得知他醫術不凡乃神醫之後,曾天真的將這件事說與身邊的丫鬟分享;可不知那丫鬟卻是吃裡扒外的,不!確切的說是那丫鬟足夠忠心耿耿,她當年盡心竭力的伺候在我身邊,也不過是姐姐你安插在我身邊的一個眼線罷了;其實,你早就生出要將我送與周齊的打算,只是當年我還年歲尚小,你又怕我在成長之時會生出其他別的心思,所以你就選了個足夠聽話機靈的丫鬟給了母親,再由母親之後交給了我;可悲我曾經天真憨傻,竟是不知自己的命運早已被有心之人步步安排,還傻兮兮的和一個註定了要背叛我的下賤奴才稱為姐妹;姐姐,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當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