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雖是應和著,可在夜深人靜後,他還是會跑到酒窖中,搬出一罈又一罈的烈酒猛灌;我知道,父親心裡苦,苦到一日都不敢讓自己清醒,苦到沒有酒的麻醉,他都不敢入睡;就這樣,他的病情也耽擱下來,身體時好時壞,後來乾脆整日高燒不退。”
說到這裡,裴崢便微微使力,一下就將已經挖出來半截的竹筍拔了出來,甚至還炫耀般的在徐昭面前晃了晃,眼底星芒閃爍,如將銀河裝進了眼瞳之中;然後便又低下頭,一邊說著,一邊繼續開始挖:“我害怕父親就這樣丟下我離開,雖然我自小也沒從他那裡得到多少的寵愛,可畢竟有一個親人在身邊,要比孤零零的一個人強太多了;我那時年歲還小,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身邊的一個侍衛無意間說了一句話讓我記在了心理;他說,他在生病的時候只要吃些好吃的很快就能好轉過來;就是這句話,讓我跑到了廚娘面前,請她教我做東西。”
說到這裡,裴崢便不再多言什麼,而是專心致志的刨土挖筍,神情專注的看似在看頗感興趣的古詩詞籍。
而徐昭,卻在他專注的神情下漸漸冷靜、明白過來。
眼前,似乎浮現一卷卷畫面;畫面上,一個嬌玉雪團兒般的小男孩兒孤零零的站在層層疊疊、影影憧憧的亭臺樓閣間,任由四季飛過、歲月沖刷;雪白麵團兒般的面容上,帶著嬌憨、明亮、孤獨脆弱的神情。
沒錯,一直以來他都是孤獨的;孤獨的守著自己日夜買醉的父親,孤獨的守著偌大的侯府,甚至到後來,孤獨的守著滿心的仇恨……
這樣的裴崢,讓她心軟,讓她心疼,更讓她……越來越不忍心。
想到這裡,徐昭便宛若認命般的抬頭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