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緩緩轉過身,隔著重重金色的光暈,模糊不清的看向那坐在金座之上的男子;微微晃動的心,在此刻更是激烈的顫了幾顫:“皇上,您一直都知道,臣妾想要做什麼,不是嗎?”
楚燁皺著眉心,他早就知道答應周齊將周蘭迎進宮後就註定了將會有一大堆的麻煩接踵而至,沒想到這麻煩來的這麼快:“你要的,朕已經給你了。”
“皇上真的給了臣妾嗎?如果只是貴妃之位,那臣妾可以告訴皇上,這些遠遠不夠。”
“那你還想要什麼?”楚燁有些動怒的攥緊了拳頭:“皇后之位嗎?周蘭,你不要得寸進尺,你我之間的心性相信彼此都瞭解,朕的底線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哪裡。”
周蘭嬌軀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隱約動了怒的楚燁;她試想過無數次自己可能會在什麼情況下惹怒他,卻沒想到而是在多年後的第一次重逢;這,真是個糟糕的開始,是不是?虧得她在見他之前哪樣仔細小心的打扮自己,而他可知道?可多看自己一眼?
楚燁,你睜大眼睛看一看我頭上的百步珍珠鳳頭釵,你以前說過,戴鳳釵的女人是最好看的,所以我今日戴來給你看了;還有我頭上梳的這個飛雲髻,也是你曾講過我的臉型小,梳飛雲髻這個髮型最是好看,所以我今日也梳來給你看了;可是為什麼今日在這殿中相逢,你卻是連多餘的幾眼都不願意施捨,到最後,還要做到怒目以對;難道在你的心裡,真的已經被別的女人佔的完完整整,連一是縫隙都不給她人插足了?
周蘭覺得眼眶微微有些酸澀,她想要伸手去揉一揉,可是想到這個動作做出來會要人覺得太軟弱,也許落在那個厭棄她的男人眼中還認為她在惺惺作態;所以,她又忍了下來,而是像一隻受傷的刺蝟,陡然間束起全身的利刺,直直的看向他:“臣妾當然知道皇上的底線在哪裡,可皇上真的知道臣妾的底線在哪裡嗎?皇上質問臣妾是否有意皇后之位,臣妾今日就可以告訴你,跟臣妾最想要的東西相比,一個一國之後的地位臣妾還看不上眼;臣妾今日只是想問皇上,大宛之行,皇上捫心自問,可曾真的一點也不悔?”
楚燁捏著奏摺的手慢慢收緊,力氣大到將封皮上的牛油紙都扯皺了些許;看著那站在日光下因為光暈而模糊了五官的女子,他心底的警鈴已起;她果然知道自己這些時日來告病不上早朝,並非是在勤政殿中靜養,而是去了大宛;只是要他出乎預料的是,她會當著他的面提出來;很好,不跟他裝腔作勢了,他也沒必要費心應付她了。
看著楚燁的沉默,周蘭的嘴角露出譏笑的弧度:“臣妾如果沒猜錯的話,皇上前去大宛,相救身陷宛城的皇后娘娘是為一,第二,則是看中了大宛在多年來的內憂外患之下國力漸衰之時,想要為大梁圖謀些什麼;只是要臣妾沒想到的是,皇上如此風雷手段,甚至不惜親自犯險,最終卻是一無所獲。”那抹譏笑的弧度越來越大,“究竟是臣妾高估了皇上,還是皇上為什麼絆住手腳,不得不做出退讓?”
“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周蘭,朕警告你,你口中所言的這些無稽之談,在朕面前說說朕可以當做無趣的段子打發時間聽聽罷了,但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傷害皇后,朕不會放過中傷皇后之人。”
看到在她戳中一切真相後還要將那個女人護在身後的楚燁,周蘭的臉色越來越白,但同時笑容卻也是越來越濃;這一刻的她,像是從暗香的幽蘭變成了濃烈的薔薇,一顰一笑都帶著迷醉的毒,誘人的惑;最後,將目光落在那個置身於光暈之中對她投來警備之色的男子身上,半晌,呢喃出一句:“真心的希望,將來的某一天,她也能做到如你今日這般,不顧一切的挺身相護;我等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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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在觀音廟中收到楚燁遞來的訊息時,已是三日後的下午。
看著信箋中仔細寫下的內容,她的眉眼淺淺沉沉。
楚紹不安分的湊上來,伸長了脖子想要偷看信箋上的內容:“皇兄真是偏心,只給你一個人寫信,他也不知道來封信慰問一下他的弟弟這幾日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的好不好;快快快,要我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說話間,楚紹就將信箋搶了過去。
徐昭也不在意楚紹的搶奪,而是站在小院中的桃花樹下,緩緩說道:“楚燁要我回宮,明日就派人來接我。”
楚紹卻是不接過徐昭的話,而是皺著眉心說道:“大爺的!那些被翎羽衛抓入天牢的刺客居然一個個的都死了?不會是素玄在背後對他們下黑手了吧。”
“不可能,素玄領命而去,絕對不會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