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遲。”
王氏正捏著帕子裝溫婉,還想將慈母形象再在愛子心中擴大幾分,可突然聽到楚燁的這段話,立刻怔住。
“皇上的意思是,不選妃了?”王氏訥訥出聲。
楚燁溫潤一笑:“朕剛登基,本以為只是前朝未穩,沒想到後宮也夠亂的,還是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過去之後再選。”
楚燁此刻是笑著的,可王氏的臉卻蒼白到嚇人;想她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還不是為了將王家的姑娘塞進後宮,沒想到一場忙活,徐昭沒除掉,後宮大選泡湯;這要她如何能平靜?如何能自持?
徐昭在看見王氏那一臉蒼白的失色的表情時心裡甭提有多痛快了,本以為她的出手已經夠讓王氏喝一壺了,沒想到楚燁這熊孩子一出手,簡直就是蛇打三寸、直接要命啊。
還想著他會用怎樣的法子說服王氏收回選妃懿旨,沒想到會拿這件事說事,並且理由端正到要人連一點破綻都找不出來;只要一想到王氏唱了久的戲,又是殺人又是折騰的,到頭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連徐昭都同情這老巫婆。
而狠狠拒絕了王氏的楚燁卻像是看不明白母親臉上的失血慘白,招招手就要人將瘋癲的楊氏帶下去,可王氏陰毒的眼神卻在瞬間凝聚在徐昭身上,如刮骨的冰刃,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
都是這個女人,是她壞了她全部的好事,毀了她苦心喋血一路籌劃的富貴;她怎麼能放過、怎麼能放過……
“皇兒。”
王氏看著楚燁挺拔的身姿,像是看見了年輕時期的先帝,眼神有一陣的迷惘,可很快就又恢復冷靜:“皇后涉嫌殺人一案,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似乎並不適合再回棲鳳宮吧。”
徐昭癟癟嘴,媽蛋的老巫婆,她又要玩什麼么蛾子。
楚燁因為正看著徐昭,自然是將她不忿的表情看了個盡,小野貓亂炸著毛,明明被折騰的很是狼狽,可眼底的野性卻是依舊濃烈,讓他忍不住想伸手去逗。
“母后的意思是……”
“關押天牢天字號!”
徐昭知道這天字號天牢,這是專門關押皇族的牢房,聽說要比尋常的監牢要好上許多,可是好再多那也是牢房啊;而且她剛才被二嬸傷著了,嗓子好疼,身上好疼,頭也好疼……
渾身疼的徐昭眼巴巴的看著幾步之外的男人,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傳遞著訊息——相公,人家不要坐牢嘛!
楚燁眼底的笑色更盛:“好,一切聽母后的安排!”
嘎?!
徐昭的眼睛睜大了,嘴巴張大了,驚的差點都要學著元宵小爺劈叉了;她沒聽錯吧,楚燁真的將她發配牢房了?不!她簡直比竇娥還要冤啊,楚燁他個孫子到底是不是跟她一國的。
楚燁卻像是看不見她眼底的委屈和憤怒之火,走近前揉著她已亂的頭髮,壓低著嗓音在她耳邊說:“阿昭信不信朕?”
徐昭翻白眼,你他媽都把老孃弄監牢裡了,她還能相信嗎?
咬著牙、切著齒,徐昭在楚燁迫人的氣勢下皮笑肉不笑的抬起頭,看著他黑濃的眼,昧著良心來了句:“我信。”聲音一頓,問他:“皇上信我嗎?”
楚燁笑了:“朕信!”
信你個大頭鬼,你要是真相信,就別抓她改抓你老孃;徐昭覺得自己的頭髮都快被氣豎起來了,可最後殘存的理智還是將她在快要暴走的那刻硬拉回來,目光瞟向遠處目露殺機的王氏,老巫婆這是臨死都要咬下她一塊肉的節奏啊。
夠狠!
但就算是被關進牢房,她也要讓這老巫婆鬧鬧心。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是嫌犯,被軟禁在天牢裡理所應當,只是皇上一定要答應臣妾,務必讓朱澤儘快治好二嬸,因為只有她知道是誰在幕後操控了這一切。”說著,徐昭就往王氏那邊看了一眼,凌厲的眼神帶著強大篤定的氣勢,立刻讓王氏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楚燁卻是暗自不語,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一身是血略顯狼狽,脖頸帶傷,聲音嘶啞,不用猜也知道在他到來之前她經歷了什麼;一定是掙扎過、痛苦過,可就算知道她過的難捱,他也不準備過多幹涉,因為他相信,他的小野貓一定會有自救的辦法,一定可以將一切化險為夷。
他給她力量,讓她敢和天鬥,他給她自由,讓她敢與人爭;他希望她的利齒能更鋒利,她的翅膀能經受更強的風暴,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有能力面對屬於自己的命運。
而他,就這樣安靜地、默默地站在她身後,只要她累了、她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