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善便是這樣想的。”
“多謝你的好心,只是我不會離開鄴城的。當初,我們曾說過,這輩子,不管刀山油鍋,都攜了手一起走過。鄴城是他的封地,是我們的家,便是再不好,也沒有舍了家的道理。阿善,你有這樣的好心,我實感激。”
刀山油鍋,攜手一起。
阿善眼中不由得蕩起豔羨之色。“傻姑娘,不必羨慕。老天從不會苛責每個好姑娘,你有屬於你的緣份,到時候,你恐怕比我們夫妻二人還要幸福。”
阿善紅著臉跑向客院。
雖然年長她幾歲,雖然眼下看起來阿善已是個精明的姑娘,可骨子裡的青澀不過幾句話便被謝珂激了出來。望著阿善遠去的背景,謝珂緩緩笑了。
阿善離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齊律踏著月色而來。
能看出他滿臉疲憊之色,可是眼睛卻顯得尤其的亮。亮的幾乎與天上皓月爭輝……“阿律。”齊律輕輕咳了聲,然後一本正經的道。“我聽丫頭說,阿善求見。所以打發了大鷹,急急趕回來。阿善沒有為難你吧?”
謝珂瞪他……
“阿善怎麼會難為我?你是因為擔心才急急趕回來的?”
“自然,那姑娘的蟲潮爺可是親眼見過的,那可真是取人性命只在旦夕之間。為夫的聽說她來了,能不急著回來嗎?你個傻姑娘喲。便不知道防一防人。”
“齊律,你再胡言亂語,休怪為妻的趕你去睡書房。”聽他胡言亂語呢。若說信任二字,恐怕他比她還要信任阿善呢,畢竟在南境時,很多事情都是齊律直接和阿善說的,而阿善從來聽從。便沒見那姑娘搖過一次頭。
當初她都沒醋呢。何況此時,當初齊律敢無所顧忌的和阿善相商,那是在南境,算是阿善的地盤,現在在鄴城,可是他的地盤,難道阿善還會傻傻的出手挑釁。
根本就不可能。何況阿善也不是那樣的性子。
“睡書房?為夫的最近都在睡書房。寶姐兒啊,你便不能尋個讓為夫有幾分懼意的託詞嗎?”齊律斂了臉上佯裝出的擔憂之色,一臉調笑的道。
“要讓齊二爺有懼意的……有了,剛剛阿善邀了我去南境小住個一年半載的,我覺得南境不錯,又有阿善相陪,夫君啊,你說我要不要點頭呢?”
“阿善,她是別有居心,寶姐兒,咱不上這個當。”齊律心道糟糕,倒沒想到謝珂提起這茬來。
去南境?還一年半載?別說一年半載了,便是三日五日,他也是離不得她的。
管他旁人是不是笑他齊律懼妻,他樂意,他高興,他稀罕他家小媳婦。“不會,阿善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那姑娘可不是個有花花腸子的。我去南境,也好讓你放開手腳,我覺得是一舉數得的好事,明日我便去回阿善,便說我們母女隨她同住南境。”
話說到這份上,齊律唯今之計。只有……“小丫頭,你別想瞞為夫了。你剛剛明明說……便是刀山油鍋,也隨了為夫一起闖的。”
謝珂抬眼望他,一副你既然知道,還問什麼的神情。齊律不由得訕笑,他總不好說他派了婆子的身邊,時刻保護謝珂吧,謝珂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婆子都會記下,然後揀了緊要的說給他聽,他便是再忙,每日也會抽出片刻來聽婆子的回話。
而今日婆子傳來的話,直讓他在書房再也坐不住了。
於是他匆匆打發了屬下,急不可待的來尋謝珂,本想逗一逗小女人的,卻反被她三言兩語的逼著吐了真言。
知道是一回事,從旁人口中聽到滋味又不大相同,他知道謝珂不會棄他而去,便如她所說,便是前路過刀山淌油鍋,謝珂對他依舊會不離不棄,可這話從婆子口中一板一眼的說出來,他感覺,自己一定要見謝珂,立刻。
於是,他回來了。
果然,這是他的小姑娘。
眉眼彎彎,眸中含笑,紅唇微勾,這模樣,只一眼,他腳下便像生了根,無論如何也不忍離去了。
都說女人鄉,英雄冢,真是至理名言啊。他還有半案的摺子要看,還要和大鷹,顏南商量要事,可是突然間,那些天大的事情在他面前,都變得可有可無了,這一刻,他只想將他的小姑娘攬進懷裡,直到……地老天荒。
心中,手至,下一刻謝珂一聲輕呼,已被男人攬在懷中。
謝珂掙扎不得,不由得怒瞪齊律。這人啊,人前人模人樣,人後,卻是個混世魔王。但凡他想做的事,她便是搖頭,這人最終也會達成。區別在於,他每次逼她就範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