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的?他覺得值,他心中樂和。所以沒什麼可計較的。
他助楚曄成事,以報楚曄對謝珂的關愛之恩。他覺得值……很值。
“阿律,你們冒了這麼大的風險,最終卻只是給小舅舅做了嫁衣……你難道心中甘心?”謝珂一直想不明白齊律這般鬧上一大鬧,最終想要的是個什麼結局?把魏姓人拉下來。然後自己走馬上任?
以齊律這性子,謝珂覺得不大可能。
這人便不是個喜歡拘束的性子。皇帝寶座,或許天下人都想去坐一坐,可是高位代表的是責任,是責無旁貸,謝珂自問齊律沒那麼大的耐心。這人啊,喜歡無拘無束,想做什麼立馬就要去做,任何束縛的東西,於齊二爺來說。都是累贅。
她也曾問過。不過齊律只是笑笑,一幅天機不可洩露的神情。
終於,今日他開了口。
卻原來……
所謂識世事無常,便是說的這般情景吧。不過齊律預料的結局。謝珂自然不會有異議。
在不小心聽了書房秘密後。謝珂對小舅舅楚曄一直心存愧疚。就好像一個人在不知不覺間佔了旁人天下的便宜,最終才發現,那便宜實在是旁人拱手相送的。而且送的人並不想讓得了恩惠的人知曉,偏生那人就知道了。
這種感覺總是深藏心底,讓謝珂對於下次與小舅舅楚曄見面都失了信心,生怕露出馬腳,自幼但親近的兩人徒增尷尬。
“怎麼會不甘。那位子,誰喜歡誰拿去,只要那上面坐的不是魏姓人,爺便沒意見。此事若能得成,於爺來說可是件大好事。
我便不用擔心咱們女兒將來被人坑害了。
自有她的‘舅家公’照撫著,有誰敢欺她分毫……”此事八字還沒一撇呢,齊律已經開始‘狐假虎威’了。謝珂瞪他,齊律訕笑,覺得他們小夫妻前景十分美好。
“總之,今天是個好日子……八方來客,而且對爺那叫一個信服,敬佩。便藉著這樣的好日子……為夫的便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齊律故佈疑陣,他越是這樣,謝珂越不把齊律的話當回事,這人總是喜歡雷大聲雨點小,他若是真有要事相告,通常都不會有什麼鋪墊,便那般繃著臉,直白的告訴她,像此時這般臉帶笑意,言語嘻嘻的,通常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
所以謝珂半支著耳朵,打算聽完便去洗漱……只是齊律下一句話,讓謝珂今晚再次變了臉色。剛才花廳中,當著那麼多有勢力的人,她臉上神情都未變一下,不管大鷹頭領質疑之時,阿善用眼角餘光掃向齊律時,抑或顏南與林長源打著眼神官司時,她都一臉平靜,彷彿萬事萬物都裝於心中。不顯山不露水的,可乍聽完齊律的話,謝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活了兩輩子,竟然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大聲叫喊幾聲的衝動。
這人,這人……這種事也能用這般輕佻的語氣說嗎?他竟然,他竟然……“你是說,皇帝是你親父?”
世上再沒比這更聳人聽聞的了。
謝珂寧願相信齊律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也不願相信他身子裡竟然流著皇帝的血。“怎麼可能?便是你親生母親生的與齊夫人再神似……你也不會是皇帝的兒子啊……
既然你是皇子,皇帝當初為何不將你抱入宮中?反而弄了這樣一出……為何皇帝要將你寄養在齊氏?
這樣的安排,註定你這輩子都無法認祖歸宗?
難道皇帝不在乎這些?可聽你所說,似乎又不像,他為了你,竟然能狠心到這輩子沒有一女,便是連唯一的公主,也是他有意安排的?
我今日算是真的明白,他為何對我下此毒手了?
皇帝安排了十五年,眼看著和樂公主便要及笄了,及笄後他便能下旨賜婚嫁娶了。你卻偏偏不顧聖意的娶了我這麼一個出身偏僻小城的姑娘。
阿律,你若真的皇帝之子?他對你曾下的毒手……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皇帝……
阿律。”想到這些,謝珂心中一酸,望向齊律的目光不由得帶了幾許溼意。皇帝怎麼能這麼待他!不認他,將他所託非人,他自幼便受齊家夫婦的冷待,又被齊渙欺負。
皇帝便是再疼他又如何?
連個身份都沒有給他。眼見著他自幼被爹孃兄弟冷漠以對,竟然睜隻眼睛閉隻眼睛。少年好容易長大,卻還是逃不出皇帝的掌控。但凡做出一絲出格之事,都要被嚴懲。
下藥,絕嗣……這便是一個父親對一個兒子的‘愛’。這樣的愛和在意,她倒希望皇帝從未給過他。便讓少年安安靜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