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不是在心裡遺憾當日沒讓老天收了我這個無賴,省得今日在這裡禍害你?”
采薇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既然獨自流浪在外如此辛苦,殿下又不是一定要過這種苦日子,為何不回到京城繼續過你京城小霸王的富貴生活呢?”
“你還不起來嗎,就打算穿著一身睡衣在這馬車裡待上一天?”秦斐突然冷冷地來了這一句,丟給她一身衣裳,“出行在外,王妃也別想著再穿女裝,這是本王先前的舊衣裳,你先穿著吧。”
采薇見他不願再談及往事,也不再問,見他臉色陰鬱得嚇人,她還從沒見過他心情這般不好,難道方才的話題觸到了他心中的隱痛不成?便有些猶豫要怎麼開口讓他轉過身去,好讓她換衣裳。
她正為難,秦斐突然走出馬車,到外頭去和趕車的人說話,倒讓她鬆了一口氣。她見那衣裳料子雖不錯,卻是舊得很了,想是秦斐十幾歲時穿過的衣裳,她雖然不願穿別人的舊衣,但在再無衣可穿的情形下,只得匆忙換上那一身男裝,除了略有些大以外,倒也還好。
既穿了男裝,自然也就不用再梳女兒家的髮髻,她將頭髮總束到一起挽了個髻,用一根髮帶纏了幾圈繫住,便算完事。
秦斐進來的時候見她正從水壺裡倒出清水,沾溼了帕子細細擦臉。便道:“旅途辛苦,倒是委屈王妃了,等晚上到了旅店,再好生洗個臉吧!”
采薇放下帕子,“咱們晚上會住店,不用晚上繼續趕路嗎?”
“這一路上怕是有些不太平,晚上趕路並不安全,何況長途跋涉本就疲累,若是晚上也趕路休息不好,我怕……”
他說到這裡,卻不再往下說,讓采薇更是好奇他那沒說出來的半句擔心到底是什麼。
他將手上拎的一包東西丟在她身邊,“本王還有正事要做,王妃自己看書消遣吧,別來煩我!”
采薇見多了他不正經的樣子,見他突然之間就從一個油嘴滑舌的紈絝子弟變成了一個高冷郡王,正經嚴肅得了不得,倒怔了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來。
她見秦斐坐在另一邊椅墊上,離她遠遠的,跟前放著的小几上擺滿了各種信件文書,他每一封都細細地看過,不時在上面寫幾個字,放到一邊。
采薇不敢多看,只瞥了一眼便轉過頭來,開啟他丟過來的那包東西,見裡頭裝著的正是他昨晚送給她的那些書,一想到他竟沒忘了把這些書也帶上,心下一時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二人一路無話,到了晌午,正好路過一個小鎮,秦斐命趕車的仇五去買了幾個包子麵餅一類的熟食便將午飯打發了過去。馬車只在仇五去買東西時停了那麼一小會兒,就又不停歇地朝前駛去。直到傍晚時分,又到了一處鎮子上,秦斐才命仇五找一處客棧,當晚在此歇宿。
采薇合上書本正要下車,秦斐忽然丟給她一個東西,命令道:“戴上它!”
她拿起被丟到她書上的那一層薄薄的東西,展開來,見那上面除了幾個小洞,也看不出是什麼。她見秦斐手裡也正拿著一個這樣的東西,對著內裡呵了幾口氣後往臉上一蒙,瞬間就換了一個模樣,從一個容顏俊美的王孫公子變成了一個一臉病容、毫不起眼的年輕後生。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
她曾聽父親說起過一回,一直對這東西好奇得不得了,便學著秦斐的樣子,對著面具裡頭那一面呵了幾口氣,想是那裡面塗了呵膠,蓋到臉上,用手按壓幾下,便同自己臉上的面板粘在了一處。
她極好奇自己戴上這□□會是什麼模樣,可她昨晚是在睡夢裡被秦斐給搬到這馬車上的,身上哪有鏡子。
秦斐正打算從袖子裡掏出她的鏡子給她,見她不住在臉上摸來摸去,眼裡又是好奇又是鬱悶,默默地又把鏡子放回自己的口袋裡,心道:“就讓你摸得著看不見才好。”先一步走出馬車。
采薇掀開車簾,自已踩著腳踏下了馬車。她環視著四周的一切,鋪著青石板路的街道,上寫著吉安客棧牌匾的敝舊客棧,還有街邊過往的各色行人,唇角不由微微彎起。
上一次她這樣穿著男裝,無拘無束地行走於街肆之間,已是六年前的事了。在後宅逼仄的院牆內被關了六年之後,能再一次走出那一方狹小的天地,她只覺說不出的欣喜,還有那麼一點莫名的興奮雀躍。
進到裡頭,秦斐隨意撿了一張空桌子就坐了下去,采薇見那條凳上隱隱有一層油漬,到底女孩兒家愛潔,頂著秦斐的白眼拿出帕子來擦了幾下才坐上去。
不一時,飯菜端了上來,雖然秦斐要的已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