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歡喜雖歡喜,但在這一重喜事之外卻還另有一重隱憂。她請黃夫人做她笄禮的正賓時,也是一道送了帖子給曾太太的,不想她說是身子不適,推辭了沒來。
今日杜嬤嬤悄悄跟黃夫人打聽了一下,到晚間跟采薇一說,她才知道,原來這些日子,曾益在朝堂上頗為不順,先是被同僚排擠進了讒言降了一級。跟著也不知為何在公事上出了件差錯,罪責都在他一人身上,已被停職待辦,還不知吉凶如何。曾太太也是因為擔心兒子的仕途,犯了些舊病,因此不能前來。
采薇一面解去外衣,一面在心裡頭思量,若是明日穎川太妃當真派了人來接她去王府,她要不要跟太妃提及曾家的事?
她正在猶豫,忽然發現她今日似乎又遇到了另一件倒黴的事,她一直戴在頸中她父親親手為她雕的玉鳳,不見了!
☆、第七十三回
第二日一早,二姑太太趙明香想著昨兒那穎川太妃說是要接了采薇到王府裡住幾日,便在心裡尋思著,若是能把她女兒吳婉也一道送到那王府裡住幾日,若能得了太妃的眼緣,提攜一二,也好給她說門好親。
可憐她的婉姐兒今年都十六了,還沒定下個人家來,宜芳跟她同歲,十月裡就要出門了,宜蕙十一月也要嫁到興安伯府去,周采薇她爹也老早給她說下了一門親事,就連宜菲那討人嫌的小丫頭,明明才十四歲,也鬧騰著要嫁人了。眼瞅著這些女孩兒們一個個的都嫁了出去,豈不是隻剩下她女兒一個孤零零的還留在這府裡,讓她心裡好不發愁。
至於吳婉對章雲的那份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她心裡也不是沒動過這個心思。她也曾試著跟她大姐昌平候夫人趙明秀提起過這個話頭,結果才剛開了個腔,就被她大姐一句“我家雲哥兒是襲不得爵的,這親事上自然得尋一門高門貴戶的女兒,也好得些妻族的助力。”給堵得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吳家如今是早已沒落不堪,原指望著兒子能在春闈中一舉高中好重振家業,結果……
這頭趙明香正在想著如何跟周采薇開這個口,吳婉坐在她身邊卻是在想往常那周采薇早過來跟她娘請安了,如何今日都到了這個時辰了,還不見她的人影兒,莫不是剛認了個太妃表姑,脾氣就大了起來。正想跟她娘抱怨一句,就聽見簾外喊了一句,“周表姑娘來了!”,便撇了撇嘴,重又安靜坐著。
周采薇進來先跟趙明香請安道:“給姨媽請安,原本該早些過來的,不想今兒我屋子裡發生了些糟心的事,這才耽擱晚了,還請姨媽見諒!”
趙明香這才發現她秀眉微蹙,面有憂色,不禁問道:“好好的,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只管說出來,姨媽給你做主!”
采薇便道:“昨兒晚上我卸妝之時,忽然發現我那妝盒似是被人翻動過,還有屋子裡別的幾處也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少了幾兩銀子,還有一個玉鳳。那幾兩碎銀丟了倒也罷了,可那玉鳳,是我父親親手雕給我的,如今一下子不見了,可把我急得什麼似的,趕緊讓她們仔細在房裡尋找,因找了幾遍都不曾找到,當時又已經快到四更天了,我想著夜不觀色,便讓大家先都睡了,等今早起來再繼續找,哪知——”
“可找著了嗎?”她姨媽趕忙問道。
采薇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我們幾個屋裡屋外又細細找了好幾遍,每一處地方都找過了,可還是沒找著。我怕別是她們中有那年紀小的,偶然見了我這玉鳳一時眼饞,偷拿了去戴著玩,便叫過幾個丫頭來問她們誰曾瞧見了,不想也都說沒有。我那奶孃是個性子急的,說既然都說沒有,那也不怕把箱籠開啟都給眾人看一看,也好去了疑。”
“我奶孃便頭一個把她的東西全倒在了炕上,這樣一個個的都把東西攤開了來看,不成想輪到環兒和墜兒這兩個小丫頭的時候,偏從她兩個的衣服裡頭各掉出錠銀子來。可是我那玉鳳,卻仍是不見蹤影……”
趙明香一聽是墜兒、環兒這兩個府裡分過來的丫鬟,頓了一頓,方道:“該不會是那兩個丫頭一併拿了去吧,你沒再細問問那兩個丫頭?”
“這——”采薇有些遲疑,便向她奶孃道:“還請奶孃替我回稟姨母吧!”
郭嬤嬤忙道:“我們也怕冤枉了那兩個丫頭,便細問了一回,起先她們不承認這偷拿了這銀子,可她二人不過是三等的小丫頭,便是攢上幾個月的月錢也攢不出這兩錠銀子來。她們便改口說是別人賞的,問是誰賞的,幾時賞的,因為何事一下子賞了她們二兩銀子的?她們又都支吾起來,最後見實在瞞不過去,方才說了實話。”
“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