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夫人小姐紛紛上前對周采薇示好,太夫人對此自是樂見其成,只把趙宜菲氣得臉都有些發青了。原以為今日是她最風光的一日,這麼多京中頭等尊貴體面的夫人小姐都來參加她的及笄禮,再看周采薇那邊,只有三個外客,寒酸的要死,可誰能想到那其中一個女客竟會是穎川王太妃,這太妃竟還七拐八彎的成了她表姑。
就這麼片刻的功夫,那周丫頭就又搶走了原屬於她的所有風頭,讓她焉得不惱不恨、不怨不怒!
見沈太妃帶著采薇好容易才和一眾夫人小姐廝見完畢,太夫人忙請沈太妃上座,不想沈太妃卻笑道:“那邊角上早給我們留好席位了,就不勞動諸位夫人再給我騰出個上首的席位來了。”
太夫人往那右手邊最下手一看,心中自也惱怒她們竟這般冷待采薇這邊的賓客,只得勉強笑道:“那是她們先前不知道太妃這等尊貴的身份,竟就這麼胡亂安排了席位,看我回頭不教訓她們,還請太妃上座。”
原本上首兩席坐的是左相夫人和定西候太夫人,羅太夫人在右側下手相陪,如今沈太妃既被認了出來,她是王太妃的品級,於今日這一眾人裡最為高貴,自然是當居首席。
左相夫人孫可心忙起身,親自來扶她道:“老太君說的是,還請太妃娘娘上座,娘娘身份尊貴,哪裡是我們比得了的,還請娘娘快坐在這裡!”將她硬是扶坐在定西候太夫人已讓出來的左邊首席上。跟著又將定西候太夫人按在了右邊席位上,她自己則去了左邊下手坐下。
這無端降了一個位次,從上首落到了次席上,左相夫人心中實是有些不悅的。可上頭坐的那兩位貴婦,那穎川王太妃雖是她舊主孫太后極不待見的,可是她家相爺卻一再跟她叮囑過萬不可得罪了那懿德太子一系。至於那定西候太夫人,因相爺近日正在極力拉攏她那既有兵權又會打仗的兒子,自然也是要盡力討好的,不然她做什麼吃飽了沒事做當起媒婆來了,想要撮合定西候和宜菲的婚事。
這一番重整坐次,又花了一盞茶的功夫,一時數名伯府的媳婦丫鬟不住的往來席間添酒上菜。眾位夫人不過隨意略用了些酒飯,少時,菜已四獻,湯始一道,大家便更衣到後堂去坐著吃茶。
沈太妃將采薇叫到她跟前,問了她幾句話,便向羅太夫人笑道:“雖我晚了三年才知道我這侄女的下落,可只要一想到她這三年是在她親外祖家過的,這心就放了大半。跟在親外祖、親舅母身邊過活,自然要比跟著我這個表姑要好得多了!”
有了今日這兩場及笄禮的對比,沈太妃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在明褒暗貶,讓羅太夫人的老臉也禁不住略有些發燒,只得道:“太妃過譽了,若是這孩子能跟在太妃身邊幾日,那才是她的福氣呢!”
“我可就等著老太君這句話呢!不瞞您說,我看著這孩子是越看越愛,有心想接她到我府上去頑上幾日,又怕老太君心裡頭嫌我來跟您搶外孫女。既老太君這樣說,我少不得明日就派了車轎來接我這侄女。”
邊上有些夫人聽到太妃這話,不由得心中一動,想到太妃那兒子穎川王,都有二十了吧,因太妃說他體弱多病,命裡不宜早娶,至今還不曾定下個王妃。聽說這些日子前朝有些大臣又上摺子,提起懿德太子留下的這兩位郡王該當婚配之事,難不成這太妃今兒突然跑來認下一個沒什麼血親關係的侄女,就是為了給配她兒子?她那兒子可不是她親生兒子,若能讓自己侄女做了王妃,自然於她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就連安遠伯府這些人心裡頭也犯起嘀咕來,該不會這周姑爺給他女兒定下的那門親事就是穎川郡王吧?
便是自以為已知道和采薇定親之人是誰的宜菲和柳姨娘,心裡也免不了起了幾疑惑。尤其當宜菲想起來,周采薇明知她跟曾太太說了她些“好話”,卻仍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更是有些吃不準這周采薇到底是跟哪戶人家定下的親事。
若竟是這穎川王府的話,那她就更不能讓這門親事做成,不然等周采薇嫁了過去,成了穎川王妃,豈不是比她這個候夫人還要高上一頭,這讓她如何能忍。
也不知她交待那兩個蠢貨的事,她們辦得怎麼樣了,這都快兩個月了,還不見什麼動靜,今日可是個大好的機會,只要能拿到那件東西,管她周采薇和誰定親,她都能想法子攪黃了它。到那時,看她還能再像今天這般得意?
在伯府裡一干人等看來,今日這周表姑娘可真是鴻運當頭,得了太妃這麼一門貴親,真真是風光無比,沒見把五姑娘那邊都一下子給比了下去,還不知她心裡怎生得意呢!
實則采薇心